盾已经不在了。在那里的只有自己延伸得细细长长的影子……
他茫然地伫立在原地。
(不对,怀表在我这里。从那家伙离去的那一天起,我就放到胸前的口袋。因为那家伙留下这个就离开了。他把称之为自己的神的「时间」留在这里。)
站在稍远处的卫兵吓了一跳似地立正行礼。摇头示意没什么事后,路希德开始快步走向执务室。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当他像现在这样把它放在与心脏重迭的位置,就会觉得身体好像是由机械运转的一样。
但是现在这样就好。路希德强烈地这么想。希望这个声音能一点一点地飘落,堆积在自己
的身体之中。管它是什么都行,只要能填补自己心中裂开的这个空洞就好……
只要能排遗这份寂寞就好。
虽说是秋天,但在距离中午一段时间后就会渐渐变冷。当好几个月来都没有轮班过的添柴火工作开始在侍女们之间轮转时,暖炉里就会燃起熊熊火焰,让人戚受到冬天的到来。
「最近南塞也开了好几家大量贩卖花茶用花的店翁喔,王妃殿下。」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一天到晚跟妻子一起来到珀鲁耶姆的南塞公爵,萨拉密司?毕居。
「我们今天带来的是一种叫雪花的珍贵花朵哟。在它还是花苞时摘下并做干燥处理后,甜味就会更加浓厚,而且注入热水时,花朵就会轻轻绽放。」
萨拉密司的妻子——在一番迂回曲折后于上侗月嫁到南塞的奥兹马尼亚王女?凯缇库克亲自拿着银茶壶,将热水注入杯中。这套绘有美丽图案的陶瓷茶具是只有贵族或富商才能拿到手的极高价品。不过她们是治理艾兹霖国内屈指可数的大都巾的领主夫妻,就算有一、两组爱用茶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问题不在于茶具……)
洁儿这么想。因为在她们身上,有着足以让茶具显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奇怪之处。
那就是她们同为女性,却是在神前立下誓言的假面夫妻的这个奇妙状况。
「请您听我说喔,王妃殿下。凯缇她几乎每天都出门买东西,像是东方的茶啦、山羊尾巴
的毛制成的刷子啦,最后连翡翠发簪、婚礼用的蜡染绸缎都买下来了喔。我明明就无论如何都
无法穿戴嘛。」
继承了南塞公爵,表面上完全以男性身分活动的萨拉密司噘着嘴说。为了贫困的老家,以及为了养育她的老组母,她加入了南塞领主的竞争。顺利地正式成为南塞公爵后,她也依然随时都要装成男性的模样。这是因为她娶了妻子。
而她的妻子凯缇库克则带着意义深长的笑容说:
「哎呀,那才不是单纯的购物。我是为了忙碌的妳而在南塞市到处视察喔。妳懂吧,夫君大人?」
说完,她撒娇似地靠到扮演丈夫的萨拉密司身上。她的父亲虽是奥兹马尼亚的前任国王,但是被现任国王、也就是她的叔叔锡塔哈特谋杀了。或许是因为在那之后她一直陷在遭到幽禁的困境之中的缘故,嫁到南塞后的凯缇库克彷佛得了水的鱼儿股生气蓬勃。
「而且妳一直都只顾着在大学念书,完全没有陪我,对吧?我们明明是新婚耶。」
「那是因为我想带妳到珀鲁耶姆来啊。」
萨拉密司在椅子上微微耸肩。
「在南塞要顾虑旁人的眼光,我们两人不能公开走在一起啊,对吧。不过如果是在这里的话,不就很轻松了?而且如果要学经济的话,我无论如何都想到耶姆大学留学。托凯缇的福,我也开始对宗教学感兴趣了。
「对。问题就是在于读书。妳回到南塞后也一样,为了进入大学,妳身边每天都跟着六位家庭教师,从早到晚都只顾着读书……我根本没办法做任何像个新婚妻子的事情呀。不过是购物这点小事,妳不觉得不算什么吗?」
「可是我也没办法嘛。我至令根本没写过什么论文,而且也不习惯口试……」
「…………」
所谓的「夫妻吵架连猫都懒得理一就是指这种状况吗?洁儿一边将茶杯拿近唇边,一边这么想。
当然,从旁人眼光来看,两人是对感情融洽的年轻夫妇。萨拉密司刚满十四岁,而凯缇库克很快就要满十六岁。由于妻子的年纪较大,萨拉密司无论如何就是会显得不可靠,然而这位年纪较小的丈夫也在短期间内的冲刺后,成功进入了耶姆大学。从今年冬天开始,她们正式在珀鲁耶姆的王宫附近购屋,萨拉密司将过着在大学兴第而官邸间,而凯缇库克则是在南塞城与第二官邸间往返的生活。
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她们实际上是同为女性的假面夫妻。凯缇库克是为了逃离幽禁状态,而萨拉密司是为了得到钱,彼此的利害关系一致,因此掩饰性别结成夫妻。
(哎,至少从旁人的角度看起来,她们感情很和睦,这样就够了……)
洁儿再度无声啜饮几乎没有味道的茶。这种名为雪花的茶在注入热水后,花朵就会悠然绽放,看起来确实很美丽,但是就洁儿的喜好来说,她更想把用满满的猪骨和猪肉熬煮出的汤,倒进需要用两手捧住的大碗里,一口气喝光。
(我还是不太能理解贵妇人的生活……)
「哎,您觉得这种在杯中绽放的花如何呢,王妃殿下?」
「这个嘛,很漂亮。」
她最后还是说出这种无趣的回答。虽然洁儿并没有询问价钱,不过听说这种雪花昂贵到需要用金币购买。与其花钱在这种奠名其妙的花朵上,洁儿还是更想用大锅子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