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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感到热衷的只有剑术。唯有在尽情活动身体,伴随着锐利的剑尖一起进行赌命搏斗的瞬间,能让路希德忘却孤独。讨厌的诗文、古语、帝王学和经济学等等,他根本就没有学进去。他的剑术老师看出路希德拥有佣兵的才能,建议他尽可能地大量阅读过去战役的纪录,再用棋子在被称为西雷库的棋盘上重现那场战争,不过路希德比较喜欢活动身体。
真想变成马啊。好想拥有像骏马一般健美的腿。
遭到囚禁的人时常会哀叹想要拥有跟飞鸟一样的翅膀,然而比起翅膀,路希德更想要拥有马的腿。要是现在能马上变成一匹马,他八成会毫不犹豫地奔出王宫,回到艾兹森那令人怀念的风中吧。
[———马有这么稀奇吗?」
为了排解愁闷而到洛兰特的平民区间晃时,路希德被一个奇怪的男人攀谈。
[那些人是塔克西的马商人喔,每年到了这个时期,他们就会来到这里,目的是向看起来手头宽裕的佣兵兜售老马。他们会说,假如骑马的话,一下子就能到达下一个有举办比武大会的城市喽]
向他如此搭话的,是个仿佛别有内情般压低兜帽、身穿旅行装扮的高挑男子。男子并没有佩戴武器,所以不是预定在明天举办的比武大赛的出场者。既然如此,难道他是赌徒?路希德也知道有些人会把与比武大赛同时举办的赌博当做目标,跟佣兵们一起到处旅行。
这个男人感觉起来很可疑,他竟让在这种夜里的酒馆,向显然是个孩子的自己答话。
[…那么。你也是一样是马商人吗?]
路希德这么说。他一抬头,就撞上男人的视线,看来对方并非因为闲得发慌而想找人聊天。
[我看起来像是有带着马吗?]
[不,你带的马跑得比风还快。]
他是情报贩子,路希德以直觉了解到这一点,情报贩子有千百种,上至受到银行雇佣者,下至地痞流氓都有,然而男人的眼睛几乎没有因染上欲念而变得世故,这点让他印象深刻。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路希德才会兴起与他稍微聊聊的年头。
自称是马修斯的男人说,她大约是一年前开始在洛兰特住下。他微笑道:[每当来到巡礼者们或佣兵等人聚集的酒馆,我就会抓住或许可以卖钱的情报卖给某个人。没有猎物的时候,我也会向贵族夫人告发丈夫的外遇对象,以此赚取一点小钱喔]
[那么,你接近我也是为了要把情报卖给哪个人吗?]
[也对呢,例如说,照理而言是个人质的艾兹森王子夜复一夜跑到酒馆,在赌场一掷千金,还在安迪鲁过夜,早上才回到自己的寝室等等。]
[……]
他早就猜到大概是这么回事。路希德耸肩。今年满是四岁的他虽然自付体格高大,剑术也相当优秀,然而即便如此,这个世界也没有宽容到能让孩子肆无忌惮的在赌场游玩。他时常光临的是一家与他有深交的星格里欧骑士团团员们流连的赌场。不管是赌博,喝酒还是玩女人,他都是从他们身上学到的。
[不过我在外头游荡的事情,王宫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喔。]
[我想也是。]
[哈哈,真抱歉啊,这个情报不值钱。]
[那么,这个情报如何呢?艾兹森国王向帕尔梅尼亚提出请求,希望他让儿子回国。]
路希德停下大口豪饮廉价劣质酒的动作,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马修斯。
[…你想贩卖这个情报的对象,是我吗?]
[就算是免费奉送也没问题喔。]
[怎么可能,我才不相信会有这种好事。]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把我带到艾兹森去。]
这是个出乎意料之外的要求。路希德屛住呼吸,说不出话来。
[什么?]
[请把我当成你的左右手,我想我应该能派得上用场。]
[…你还真是个好事之人啊,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你成为这个帕尔梅尼亚的国王。]
[我?开什么玩笑啊。]
感觉到自己好像快被对方的魄力吞没,路希德刻意别开视线。
[我不知道你在期待什么,但是我受到父母的疏远,若非如此,他们怎么会特地把长子交出去当人质啊?而且到头来,索尔塔克王还没有下诏收我为养子,至今我已经在宫里生活了八年,虽然跟国王的亲生女儿感情深厚,但是他一次都不曾征询过我的意愿。这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希望。我不可能成为艾兹森国王,也不可能成为帕尔梅尼亚王的养子并迎娶公主。
…我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期待。就算回到艾兹森,结果也只是会被丢到遥远外地吧?]
理应喝惯的混酒尝起来莫名苦涩,让舌头阵阵作痛,这肯定不是因为酒的缘故。这根本不是酒的苦味,而是现实的苦涩。
我明白,我知道为什么索尔塔克王不把我收为养子。因为我没有后台。他召唤到王宫里收为养子的少年们,无一不是地方上有力贵族或他国王族,拥有雄厚的背景,是索尔塔克王收为养子后能够得利的人选。然而艾兹森并非如此。艾兹森原本是帕尔梅尼亚的属国,无论内政或外交都时常得看帕尔梅尼亚的脸色,对他而言是个不值一提的对象。比起被落后的乡下小国舍弃的王子,索尔塔克王当然更想从至今都不肯对自己臣服的南部地区收得养子。
我不受任何人期待,谁都不肯呆在我身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么,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