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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们是仇敌,以我一介女子之身,想报仇也不能如愿。就在连活着都只能让我感觉到罪恶的每一天里,我唯一的愿望就是逃到奥兹马尼亚的势力所不能及之处。
此时,这场婚事降临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萨拉密司大人想要南塞公爵爵位。而国王陛下不想将南塞交到莱卡·帕姆以及奥兹马尼亚手中。为此,只要我在得知一切详情的情况下,嫁给萨拉密司大人就好了。
我们是同性,所以往后也绝对不会有孩子。也就是说,奥兹马尼亚没办法以孩子为踏板,对南塞出手。只要萨拉密司将葛雷斯尼纳为爱人,生下孩子之后,再让那孩子当继承人就不会有问题了。」
「等等……王、王女!」
看到整张脸红到耳根的萨拉密司,凯缇库克笑着进一步戏弄她:
「不用那么害羞啊,萨拉密司。反正葛雷斯尼知道所有内情,而且假如当初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话,你们也打算要结婚的,不是吗?」
「咦,不是……那、那种事情,葛雷斯尼跟我不是那种关……」
萨拉密司拚命垂首,头上好像会冒出蒸气似的。此时的她们看起来完全像是一对感情良好的姊妹,边闲话家常边打闹。
「像现在这样,所有人的愿望都能像拼图一样恰好吻合。这不是个很棒的计划吗?」
「但是,这样你……」
「我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凯缇库克灰色眼眸中的热度愈发上升。
「王女……」
「男女之情对我而言有如铅块。笨重、沉甸甸地压在身上、在人体中留下毒害……
就算要在与教的神面前为虚伪的婚姻发誓,我又有何惧呢?
我信仰着东方神。但是,自从叔叔掠夺了王位,我在连祈祷跟寄托于宗教都不被允许的情况下过了好几年。即便如此,我仍然活着。」
神既没有降下救赎,也没有惩罚。她静静地这么说。
与一直如藤花般微笑的她完全不同,她的愤怒与意志都犹如激烈的火焰。洁儿随即想起她在奥兹马尼亚的多拉罕宫是被如何称呼的——
『火爆公主』。
她会威风凛然地抨击叔叔锡塔哈特王的统治,无所顾忌地诉说他的残忍。正因为唯恐她受到反王势力的拥戴,锡特国王跟欧斯才会决定把她送到外国吧。
「人们都说我脾气火爆。我认为人之所以愤怒,是因为心中还有可以燃烧的事物。或许我其实是想停止感到愤怒吧。或许燃烧得愈是激烈,在我心中那份被独自留下的寂寞与悲哀,就会如灰烬般消失……
当我听到欧斯要求我出嫁到异国时,在感到愤怒前,我先感受到的是喜悦。只要去到那里,我就再也不用愤怒。我再也不必为被杀害的父母与姊姊感到愤怒。
我想我可以放松了。对我而言,现在没有任何事物能胜过这份喜悦。」
洁儿宛如干燥的土地吸取水分一样,毫无抵抗地接纳她的告白。
现在她的眼眸,看起来确实如同燃烧殆尽后的灰一般平静。
「要是这次的婚姻破局,我会被视为在婚姻纪录上留下污点的公主,暂时无法离开多拉罕宫的深处吧。我可不想这样。我是带着绝不再回到那里的觉悟离开的。不管将成为我丈夫的是个怪人或是女性,我都完全不在乎。
而且萨拉密司是个可爱的人。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我们会合得来。」
突然间,她跟萨拉密司四目相望,眯起了眼睛。
「南塞本来就没有萨拉密司以外的公爵血脉,所以帕姆家想从旁干涉也难以着手。等回到南塞后,我打算协助萨拉密司的野心。」
「关于这点,我也有一个请求,路希德。」
洁儿再次面向身旁的路希德。
「什么请求?」
「能赏赐她们圣·安琪莉城外宫的房舍,作为南塞公爵的宅邸吗?」
路希德露出惊讶的表情。
「要让她们两位住在这里吗?」
「我认为这样比较容易守住萨拉密司的秘密。」
听她这么说,路希德『啊』的一声,发出了然于心的叹息。
「听说最近乡下领主们也很流行将宅邸设立于首都,所以应该没问题吧。只要让萨拉密司到耶姆大学留学,就看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了。」
而且在萨拉密司留学的期间,应该都是由议会代为执行政务。议会肯定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再怎么说,强行让这对年幼的夫妻因政治情势结合的是洁儿等人。至少得好好关照她们,别让她们被牵扯进无谓的事端。
「而且,我认为凯缇库克殿下一定会喜欢帕鲁耶姆。」
听到洁儿充满自信的话语,凯缇库克发出『哦』的一声扬起眉毛。洁儿说:
「虽然规模不如今天这么大,但每年的这个时期,帕鲁耶姆都会举办赌博庆典。在这个时期,请您务必要在帕鲁耶姆度过。」
「好的,不过为什么呢?」
「在赌博庆典中,乔装打扮是件寻常的事情。城里不只有扮成神明的人,一定也充满着穿上东方服饰的人。无论您打扮成什么模样,都没有人能加以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