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要准备好安卡里恩星教的主教签章,以及萨拉密司这方的许可证就够了。
「但是怎么可能结什么婚!什么时候结的?我可没听说过!」
「以日期来说是昨天。」
「昨天!?」
为了让他看清楚,洁儿仔细摊开那份结婚证明书,出示给他看。
「婚礼平安举行了。这点我可以证明。」
「为、为什么你……」
「这当然是因为我亲自走访了南塞。」
彷佛想说『你在说什么蠢话』一样,欧斯张大眼睛,摇了摇头。惊讶的不只是他。站在一旁的路希德也目瞪口呆地盯着洁儿。
「你说什么?」
「这是事实,路希德。抱歉在事后才告知你。」
说到最后,洁儿老实地道了歉。
这次完全是与时间之间的战斗。不同于一切已有周全准备的奥兹马尼亚阵营,洁儿等人落入了不得不屈居被动的状态。
当然,对于信任萨拉密司·安巴斯汀——不对,是葛雷斯尼武艺的路希德来说,应该是有胜算的吧。但是,就算他是再怎么优秀的剑士,决定胜负的也不过是一时的运气。洁儿完全没打算把这个国家的未来,赌在这种不确定的事物上。
(不能交出南塞。为了让路希德成为王国的国王,此时不能屈服于奥兹马尼亚的阴谍!)
因此,为了得到胜利,洁儿展开了一场豪赌。
她无法动用艾兹森自豪的四龙师团。奥兹马尼亚军已经以凯缇库克王女护卫的名义进入南塞。若在此时动用军队,就等于在挑衅奥兹马尼亚军。
虽然如此,但她也无法影响拥有投票权的南塞市民,因为奥兹马尼亚军正停驻在南塞市。而且多数议员都在欧斯的掌控下。洁儿这方现在没有一一拢络他们的资金与时间。
再加上帕姆家打从一开始就已跟奥兹马尼亚紧密结盟。
奥兹马尼亚与南塞市议会,以及帕姆家。
为了打破这个看起来已经让艾兹森失去防备之力的包围网,到底该从哪里下手才好?不管怎么想,洁儿连慢慢设下陷阱的时间都没有。她也找不到时间及可乘之机调查对手的弱点。这样一来……
(只能从城堡最脆弱的地方进攻。)
洁儿的视线自然望向带着狼狈神情伫立不动的欧斯。
虽然年仅十三岁,却兼具优秀的头脑与冷静,身为强国智囊的纳贾利斯·欧斯。
他的弱点在哪里呢?在对方八成也在探寻她弱点的初次会面中,洁儿慎重地尝试解读对方的心情。她想找出看起来比大人还成熟的欧斯绝对不愿让人得知的部分。找出他收藏在内心深处,不让任何人看见的秘密。
她尽可能将话题带到广泛的领域,给予他各种挑衅、奉承与反感。他的自尊心藏在何处,碰触到哪个部分会刺激到他的劣等感……洁儿在短暂的对话中持续观察,发现欧斯对任何试探都不会上当,这让她相当焦虑。
欧斯拥有让人无法想像他是个孩子的冷静与自制力。
就连至今从未漏看与己相对的人任何微小破绽的洁儿,都想举手投降了。他不会受到挑衅,也不理会令人愉快的打趣或恭维话。遣词用字与应对方式都很巧妙,甚至会让她差点忘记与自己谈话的对象是个十三岁小孩。
但是——
(这正是他的弱点:像大人一样老成。)
他老成到有些奇怪的地步。
这是为什么呢?有一次,洁儿脑中浮现这个疑问。
没有哪个孩子会一开始就如此世故。
他们只是出于必要与必然,才会放弃当个孩子。
(那么,让欧斯王子不得不成为大人的必要与必然,究竟是什么?)
一切的契机仅始于她的直觉.这次洁儿等人身处的状况,逼得她不得不依靠这份直觉。不管在哪一方面时间都不够。正因为如此,洁儿才会千方百计地想把找到的小破绽凿成大洞,将之挖成奥兹马尼亚的墓穴,除此之外没有扭转情势的方法。
然后,洁儿循线找到『她』的存在。
欧斯王子的堂姊,王女凯缇库克。被囚禁在金宫多拉罕的小花园中,默默度日的前奥兹马尼亚王遗孤。
对她或是她已逝母亲的所作所为,或许成了欧斯心中的伤口。洁儿如此推测。
因为欧斯明显对她抱有执着。会伪装成一国大使来到艾兹森,也是因为南塞的继承问题与凯缇库克的下嫁息息相关。事实上,当洁儿对欧斯提起她的话题时,他出现了显着的动摇。
对着为了展现莱卡的英姿,特地将南塞议员们叫到帕鲁耶姆的欧斯,洁儿说:『也请身在南塞的凯缇库克王女一起过来如何呢』……
当时欧斯的反应明显过度强烈。他就像个孩子一样,恼怒地反驳洁儿。洁儿并没有放过当时感受到的这股不自然感。
并不是他像个孩子。而是只有面对跟她有关的事情,会让他难以伪装起自己的心。这么一来,抢在欧斯前头、拿回南塞的契机或许就在王女凯缇库克身边。
欧斯希望让莱卡当上南塞新公爵。换言之,也可说是他为了某种原因,想让凯缇库克跟莱卡·帕姆结婚。但是事到如今,特地让这个似乎因为欧斯导致母亲与姊姊过世,对他怀有怨恨的堂姊出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