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练习的不是剑,全都是练习枪术。就算是佣兵团,在等级提升后也会开始练习剑术。因此,拥有每天只练习长枪的手的,就只有刚进入佣兵团的新人。」
「也就是说,你光是握住那家伙的手,就明白那家伙不是萨拉密司,而是随从葛雷斯尼啊。」
「我并非马上就明白。我只是在重新检视萨拉密司的调查报告时,感到可疑罢了,萨拉密司的调查报告上,并没有记述提及他现在隶属于佣兵团。那么可以想到的可能性有两个。萨拉密司个人曾特地学习枪术,或者他根本是别人。
但是,如果他曾学习枪术,当时应该就会先展现给你看。不是吗?」
被洁儿反问,路希德的目光瞬间出现游移,并暧昧地点头。
「没错。他没有理由隐瞒……吧。」
「这样一来,他是别人的可能性就很高。要怀疑的话,就会怀疑到他身边的人。也就是说,他是萨拉密司名义上的舅舅,与他亲如手足,真正的葛雷斯尼。接着,在派人调查后,我得知葛雷斯尼刚在今年春天进入瓦克雷佣兵团。」
这完全符合『只能一直拿长枪的新人』的条件。
路希德一脸惊讶地看着洁儿。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至今都——」
路希德想要责备她『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的心情,洁儿也能理解。但是她只能保持沉默。严格来说,是没有时间告诉他。
因为——
「两位已经商量好策略了吗?」
一直带着评估视线看着国王夫妇说悄悄话的欧斯,似乎很焦躁地说。
「差不多该请各位认清状况了。在这里的是葛雷斯尼·罗万。而在那里的随从才是真正的萨拉密司·安巴斯汀。
他们互换身分的理由显而易见。因为真正的萨控密司赢不过莱卡·帕姆!」
从南塞市议会团的方向响起『哦哦哦』的声音。而观众席那边还没有明显产生骚动。但是,传闻似乎像浪潮一般,从辗转听到事情经过的人开始扩散开来。
「怎么回事啊?那个人是冒牌货?」
「听说萨拉密司跟随从互换了身分。」
「那哪个人会成为南塞公爵?」
这类混乱的声音变成喧闹声,慢慢在竞技场内膨胀。
「真正的萨拉密司没有任何胜过莱卡·帕姆之处。因为这样无法成为南塞公爵的萨拉密司这方,卑鄙地立下与舅舅互换身分的计划,也不好好协商,企图用剑来解决一切。
当然,这不过是因为假如萨拉密司这方受到调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的缘故。
而且我也记得喔,国王陛下。我记得究竟是谁极力主张由赌博庆典的比武大会解决南塞问题,说全部都该交由神明来判决。」
路希德像是要跳起来似地一动。面对这句明显针对自己的指责,他愤怒反驳:
「你想说我为了掩饰这两人的不正行径,故意坚持在比武大会中决胜负吗?」
「哎呀,难道不是吗?但是,这里有当时的详细记录。在那个房间里决定这件事时,当时的所有对话都被我的书记官详尽记录下来了。」
洁儿不禁在心中咂舌。真是个了不起的十三岁孩子。没想到就连当时照理说由洁儿占上风的场面,他也能活用到最大限度。
的确,强硬地推荐在比武大会中决胜负的是路希德。要是欧斯在这里读诵纪录中的文字,或许有人会对路希德所下的决断感到可疑。
(爱耍小聪明的小孩。但是没有这种程度,就不会被誉为国家的头脑。真该说他不愧是奥兹马尼亚的冰雹王子!)
宛如法庭中执白杖的大法官一般,欧斯严肃地说:
「来吧,聚集于此的各位。我们就按照预定计划,在此决定大南塞的继承人如何?」
有如被持续鞭打的罪人般垂首的葛雷斯尼,以及仍然僵硬着没有动弹的萨拉密司本尊身上,聚集了数万道目光。
「这两人为了私欲而互换身分,不只欺骗艾兹森国王陛下,还欺骗了南塞市民们,这已绎是个明显的事实。在这个情况下,堂堂正正地接受冒牌货挑战的莱卡·帕姆,以及自作聪明、策画出阴谋的萨拉密司·安巴斯汀,哪一方才够格成为南塞的继承人呢,这点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在苍天的见证之下!」
欧斯的声音就像演员一样带有热度,试图支配这个场面。人们热烈地臆说、谈论,这些声响渐渐化做谴责萨拉密司两人的声音。
「莱卡·帕姆才有资格!」
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响亮的怒吼声响遍四周,接着每个人都应和起这声叫喊。
「没错,竟然互换身分,无可原谅!」
「他们玷污了神圣的比武大会!」
「南塞公爵应该由莱卡·帕姆继承!」
群众的叫喊声逐渐如浪潮般涌起,让看着这一幕的人们有种竞技场全体都化为一张巨大嘴巴的错觉。
「莱卡·帕姆!」
「南塞新公爵莱卡·帕姆万岁!」
没想到会演变成自己的名字被连连呼喊的状况,连莱卡·帕姆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突然的发展,正窥看着欧斯跟路希德的态度。
洁儿胸口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