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各种纤细纺织品、瓷器等等,买卖价格都比铁矿来得高。
在战争减少、佣兵过剩的时代,还是唯有靠商业才能使国家兴盛啊……」
锡特国王眼中出现知性的光芒。
即使他全身装饰着金箔,让男女老少在寝室侍奉他,将下至六岁少女、上至六十八岁老绅士都当成爱人藏在寝室中;在自己赤裸的身上缠起缎带,让爱人们将之解开……是个如文字所迤的大变态。但后来他之所以会在历史上留名,是因为奥兹马尼亚在他的时代最为繁盛。
而且,正因为国王并不只是个变态,才会像现在这样有许多著名学者和军人们辅佐他,奥兹马尼亚仍然能保住作为军事大国的颜面。
(没错。如果他只是个变态,老早就被暗杀了……)
欧斯暗自想着。
(我国奥兹马尼亚本来就是个粗野的国家,如果国王无能,很快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黑暗中。父王身边的老练军人多如牛毛,而且与几乎没有王族的艾兹森等新兴国家不同,我国的王族多如繁星。父王他有二十一位手足,而父王自己也有十一位庶子。要找到继位者并不难……)
而且不说别的,身为嫡长子的王太子欧斯早就会想办法让父亲退位了。他已经满十三岁,已经确实拥有王位继承权的身分。
即使如此,尽管多少会对父亲的举止感到傻眼,欧斯之所以还是尊敬父亲、想要从旁学习他的治世之道,是因为锡特国王在各种层面上都能巧妙地运用人才。
无论国王有多么杰出,国家也无法富足。让国家早夭、患病的是人;而让国家富足的也同样是人。这里指的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而是复数的人们。
他的父亲在领导他人这方面相当有技巧。
选择人才,用自己的眼睛寻找人选、下判断并做出决定。欧斯觉得,这或许是对身为下一任国王的自己来说最需要学习的事情。
为此,果然还是要当面见到本人并看清对方,才是最好的方法吧。欧斯从父亲身上学到这点。父亲是他在政治上的模范。但父亲似乎希望他把自己的兴趣也当成模范,不过欧斯对于这一点却是敬谢不敏。
「欧斯啊,再这样下去,我国奥兹马尼亚会被贴上『一味攀附着铁器的历史,跟不上时代的国家』这种标签。
为了让我国再次被当成强国,得到全大陆的重视,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当他的父亲这么说的时候,欧斯将被果实汁液沾湿的手指放进洗手用的银碗中。
「真稀奇呢,父王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烦恼。」
欧斯这么说。
他的父亲锡特非常喜欢夸张行事,大家都说他在吓人这方面无人能出其右。
他在政治上把长兄踢下王位,被选为下一代国王后,立刻以金箔包覆喋血的王宫,将众人吓了一大跳,这件事在欧斯脑中仍然印象鲜明。
这个行为背后有两个庞大的目的。
一个是为了扫除围绕着奥兹马尼亚王位继承之争的泥泞。
而另一个目的,是要将除了铁矿以外毫无卖点的奥兹马尼亚打造成新的观光景点。
涂装得金碧辉煌的城堡在当时被人们斥为品味低劣,但同时也带来了让众人忘记奥兹马尼亚王家内部骚动的效果。
为了一睹这座品味低劣的城堡,来自奥兹马尼亚全国的人们聚集在此,而商人们也想住宿在感觉可以提升金钱运的地点,特地绕远路行经金宫多拉罕。
没品城堡——金宫多拉罕的经济效益和聚客效果令人瞠目结舌。多亏这座城堡,当锡特国王即位时,多拉罕宫成了整块大陆的流言主角,有看过这座城堡的人马上就会变成话题的中心人物。
为了纡解郁闷的心情,人们来此观赏金宫。然后一边嘲笑着国王的低劣品味,不知为何竟能心满意足地离开。
他们没有注意到——
这些都在锡特国王缜密的计划之中。
身为长子,欧斯总是在父亲身旁观察他所做的事。父亲所做的事乍看之下既随便又突发奇想,但其中必定隐含了些企图。(当然,全身贴满金箔或是裸体缠上缎带,应该纯粹是品味低劣的个人兴趣吧。)
因此,他也略为察觉到父亲想要做某件大事。
诚如父亲所说,现在的奥兹马尼亚摆脱不了只能仰赖铁矿产业的落后国家形象。
既然被凡希坦斯超越了,他们现在就必须要个华丽的花招,让众人知道奥兹马尼亚才是大陆的文化中心。
「而且听说艾兹森——那个帕尔梅尼亚的属国最近很得意呢。他们要建造贯穿艾兹森的十字大道,好像想把商人们吸引到帕鲁耶姆去。
为此,听说路希德国王也从那个安卡里恩星教会勒索了大笔资金呢。」
「没错,就是那个艾兹森。那个野蛮的草原乡巴佬!」
锡特国王粗鲁地痛骂:
「不过是个除了野马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山中小国,竟然嚣张地大肆修整驿道。就连锡特大人我都因为要花费太多资金,而搁置了这件事。」
「因为那时候以我们的财政状况,要让一座多拉罕宫金碧辉煌就费尽全力了。」
「把城堡装饰得金光闪闪,跟要求贵族割让领地以便让道路通过,这两者的费用有天壤之别。不管从哪边通过,贵族们都会有怨言。光是其中的斡旋就让人无力啊。在这一点上,这座城堡是我的东西,要把城堡弄得金光闪闪没什么难的。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