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洁儿反过来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反过来抛向路希德。
「其实我所用的不过就是骗小孩的把戏。而星教会很有可能会有其他对策。所以,我想这个方法也只能拖延时间而已。
不过说到魔法——路希德,你才是用了魔法吧?」
「……我吗?」
洁儿像是一副急着想知道答案似的,揪起了路希德的胸口,「对呀!所罗门,索克的态度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不管我怎么写信给他(洁儿虽然贵为王妃,但也不能亲自去会见犯人),或者祭出多少利益引诱他都没有用呢!」
「……那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非常了不起好吗!」
面对路希德迟迟没有开口,洁儿在焦虑之中一双眼眸紧紧扣着路希德的视线,「快告诉我啦!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他?」
「我没有说服他啦……」路希德显得一副非常困扰的模样搔着头,「我只是想说,你都被他掳走了,却还对他有这么正面的评价……我想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去了一趟牢房。毕竟就是他强灌你毒药的,不管他写出什么样的陈情书,我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帮他减刑。」
「那……那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他回心转意的……?」
洁儿带着被挑起兴致的目光望着路希德,让路希德忍不住别开视线。
「我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而已——我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写陈情书,应该没有人会喜欢被流放到孤岛上去吧。结果他这么说……」
「他怎么说?」
「他说他没地方可以去……」
洁儿忍不住屏息。
「他说他就算减免刑责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所以写不写陈情书根本无关紧要了。」
唉呀……洁儿这才理解,同时忍不住发出叹息。
所罗门·索克是礼思齐伯爵的次子。他被过继到其他家庭成为养子。然而,寄养家庭却又生了儿子,让他没地方可以去所以成了星教会的圣职者。
虽说执行谋杀的人不是他,但他终究逃不过礼思齐伯爵夫人的谋杀罪名。因此,礼思齐伯爵当然也不可能收回这个儿子。而教廷也将他逐出教会了。
这么一来,他就一无所有了。
没有人等他回来,而他也无处可去。
这个男人,所罗门·索克于是陷入极度的孤独和绝望。这点对洁儿来说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不过既然如此……他到底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他因为无处可去所以拒绝写陈情书,可是在跟你碰面之后却又改变心意……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没有啦……只是几句很简单的话——我没有特别说服他。只是他说他就算无罪开释也没地方可以去。而他又是无法继承爵位的家中次子;现在连星教会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而他原本期望欧露帕莉娜能够成为我的宠妾,掌握权力,这么一来礼思齐伯爵也许会认同他,让他回归礼思齐伯爵家的名下,结果也落空了……听他说了这么一堆抱怨,我都听烦了,结果回了他几句……
我说——如果你想要爵位,那你根本搞错方向了。你该逢迎谄媚的对象不是礼思齐伯爵那个胖大叔,而是身为艾兹森王的我。还有,礼思齐伯爵身为长男,神气活现的,又有这么多孩子。你身为情妇的小孩,说什么都不可能继承伯爵的爵位。既然如此,那你干脆也别当圣职者了,来帮我立功就好啦。
这样的话,你只要帮我做那些你在各个星教会修道院做的事,不要多久我就可以像马修斯一样封你为准男爵,赐给你家姓,甚至可以帮你找个贵族千金当你的妻子;如果你要的不只是爵位,我还有北方想开垦却分身乏术的大片草原。你只要帮我开垦,收来的税就归你;我可以给你五年期间免税,你就深入恩帕利亚境内开拓你自己的领地好了。那些土地全部归你……
——就这样。」
「……你这么跟他说呀?」
如此荒谬的情况让洁儿听得瞠目结舌。路希德原以为会挨她的骂,所以——
「你不是说了吗?要派善于开垦荒地的人到恩帕利亚去……反正流放到只有湖泊沼泽的孤岛,跟流放到恩帕利亚也没什么两样呀?」
他一边为自己找足了藉口,一边接着说:
「话说,那家伙听了跟你的反应一样,好像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似的。所以我最后又补上了一句……」
「……你说了什么?」
听到洁儿追问,路希德便坦白地招了:
「我说,既然你想把你自己放弃掉,不想要了,那我要——给我!……就这样。」
「——!」
洁儿听到这句话,原本撑开的下巴这次更加远往下掉。
(什么……)
这个反应僵持了好几分钟,接着……
(对呀!就是这个!)
洁儿确信就是这句话撬开了所罗门的心房——这个固若金汤的要塞,不论洁儿使出什么样的怀柔政策都被他挡回来了。结果路希德却只用这么一句话就把所罗门的心打下来了。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不过也没有比这句话更强而有力了!)
洁儿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她万万没想到路希德竟也有这么令人出乎意料的面貌……或者说,她在路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