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他真正到来的时候。
然而此时他的到来还没有最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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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和她通了三次信。虽然有一次与从前一样花了三个月才送到,其他两封都分别在一个月,两周内就早早的寄到了。这和流浪巴士所经过的都市数量以及行进路线的不同有关吧,不过还真是滑稽的不同点呢。虽然路线在主观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仔细想想所有的都市都在不停的移动着。即使不知道两个都市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大,但移动路线一定在不断变更。
也许,看似宽广的世界实际上却非常狭小吧。正因为都市到处移动,而野外又被污染兽所支配,所以才会让人们感到彼此相距遥远吧。
第四次的回信是在六个月之后收到的。
跨过了一个年头后,卡利安也已经十一岁了。同时也第一次领悟到了年龄增长的意义。再过几年,卡利安也将拥有资格。到时便可以提出离开都市的请求。幸运的是罗斯家做的是情报贸易生意。虽然现在的父亲已经在桑德布尔古安定下来并且有着自己的雇员,但是据说在结婚之前一直在各个都市间旅行。应该在很大程度上赞同卡利安的想法吧。
从初等学校毕业的话……
可是,心里有一件事放心不下。
不对,正确来说是很遗憾的一件事。
『你的头脑果然和年龄不相符呢。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可是也对呢。相对安全的路线好像是会根据都市的位置而发生变化,一般来讲,即使是近距离的都市也会花费远超过直线移动的时间。当然,这些都是从交通都市出身的朋友那里听来的。
说起来,作为都市间流通的关键,所有的流浪巴士是不是都归属尤鲁提姆的电子精灵管制呢。也许有些不吉利,但是如果尤鲁提姆被污染兽毁灭了会怎么样呢?
普通的话,要得到你的意见必须等很久,那么这次我姑且就先展开一下我的看法吧。
嗯,虽然不知道电子精灵是如何出生的,却形成了正因为各个都市的不同特色,人类才得以生存的系统吧。如果将拥有意识的都市定义为肉体的话,也就等同于承认他们是与我们相同的生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电子精灵不仅是以个体为单位活动的生命体,而且是分工详细的集团性生物呢』
那就是无法见到夏丽。她目前身在学园都市。即使到她所在的都市去,到时候也已经毕业离开了。
这么简单的事,卡利安却在最近才注意到。
一边读着信,卡利安就越发的对夏丽的理论感到佩服,同时对事实感到可怕和惊讶。
「难道我是为了见夏丽才要离开都市?」
流浪巴士与这封信的存在让自己对都市间距离的认识慢慢变得淡薄,虽然不是没可能,但其中确实孕育着模糊的距离感与危险。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谈论过自己的故乡。也没有谈过毕业后的打算。
该问吗,问了的话会告诉我吗?
问了又怎么样呢?
随着她,到她的故乡去吗?
之后呢?
其实卡利安早已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想去的心情。只是从来没有自觉过。仅仅停留在知识层面。但是早熟所产生知识和想法终于让卡利安意识到自己作为一名少年的成长。
如烙印一般。第一次意识到的异性。而且是尚未谋面,只是被文字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和知性所吸引。想到这也许真的像是自己的作风,卡利安便开始自嘲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注:“烙印”,一种行为模式,如孵卵器中出壳的禽类第一次只见到人,此后即发生追随或依附于人的行为,历久不变。这里即指卡利安这厮情窦初开,认准一个人不放……)
但并不是真正的平静和冷静。
不可能当面问她吧。
在无数的都市中,分隔两地的卡利安和夏利偶然相遇的可能性近乎于零。
即使卡利安继承父业从事情报贸易,像年轻时的父辈一样辗转于各个都市之间,那个可能性最多也只能提高一点点而已。
连面都没见过的情况下,自己的感情就会结束吗?这样的想法与苦闷的心情不禁令手开始颤抖。
不能就这样结束。
必须下定决心。
什么都不会降临在等待之中。等待她来到桑德布尔古就像在等待奇迹发生。
必须有所行动。当然并不是打算要有什么夸张的举动。马上就前往她所在的学园都市也是不现实的。像卡利安这样的孩子独自办理乘坐流浪巴士的手续本身就很奇怪。
现在的阶段,想要去见她是不可能的。
况且一个小孩子见到她又能怎么样?无论天时还是地利,无一对卡利安有利。
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虽然是很渺小的行动,但是,卡利安意识到自己要抵抗着陷入这模糊感情的萌芽之中,却又像是抗拒抵抗似的将笔握入手中。
†
遍布漆黑。
无论大地沐浴在多么耀眼的阳光下,也与地下世界毫无关系。好像是充满黑暗的水槽一样,卡利安攥住衬衣衣领。
「怎么样?」
「击入假性神经脉冲还是一如既往的失败。只有简单的反应实在无法让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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