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冯打开照明。被白色牆壁反射,白亮光線充满整个房间驱除了黑暗。妮娜的眼瞳因炫目光芒而瞇起,然后捕捉到了雷冯的身影。
「这裡是医院喔。」
「医院……?」
妮娜的意识尚未回复到与那对眼眸一樣的清晰。
「妳不记得了吗?」
「……嗯……」
仰望著白色天花板,妮娜缓缓搖了头,轻细叹息声就跟在后面。被关起的房门对侧,护士与病患,抑或是探病人们来回走动的安靜腳步声微微震动著室內空气。
雷冯再次望向花瓶。夏尼德带来的花就装饰在瓶裡。
「是吗,原来我昏倒了啊。」
「学姊过度使用活刭了。」
淡薄对话令雷冯感到些微气窒。妮娜一点一点缓慢地,抵达他不愿她抵达的结论……那是一种无法逃脫的预感。
「你一直在旁边看吗?」
她马上做出了那个结论。看著花瓶的雷冯虽然觉得有视線刺向自己的侧脸,但眼角余光中的妮娜卻凝视著被染成相反顏色的暗红色窗戶。
「不。」
「你觉得很可笑吗?」
「我沒有笑喔。」
「我倒是想嘲笑自己呢。」
雷冯感到被单偷偷地搖动了几下。
「太难看了……」
「我不这樣想。」
「为什麼?」
问句中混杂著烦躁。虽然觉得语调中带著湿润的哭音,雷冯卻沒有试著去确认的想法。說不定……自己不想看到现在凝视著夕阳的妮娜。
「也许这种說法很无情,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沒经历过垂死边缘是不会晓得的。那是谁也无法帮忙的事。」
「就是这个吗?」
雷冯对著带有自嘲意味的话点了头。
「……下次的对抗赛要棄权了。」
「……是吗。」
她也明白这件事情吧。
「我浪费时间了吗……?」
「是浪费吗?」
「因为我想赢,因为想变強。既然如此,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只不过是不能参加预赛,就算输了吗?」
「不是这麼一回事!」
猛然撐起上半身的妮娜扭曲了表情。全身肌肉痠痛的她连坐起来都办不到,枕头承受了落下的头部。
「……就算这樣,我还是想赢,想要变強。如果在这种地方停下腳步,在正式比赛中沒有任何战果的话,就什麼都不用提了。」
「說得也是。」
「那这不就是浪费时间吗?」
沒有把脸朝向这边的妮娜,在被单裡的身躯看起来好像愈来愈小了。
「……最初我觉得自己的力量,只要能帮助洁尔妮在下次武藝大会中取得胜利就夠了。」
妮娜仍旧沒有转向这边,就这樣低语著:
「可是我有一点贪心了。因为你很強,刚看见你強大实力时,我很害怕。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人,但就在我感觉到你果然是人的同时,慾望也跟著出现了。不只是单纯的帮助,我想成为获得胜利的核心。明明沒有任何证据,我卻认为第十七小队变強了。你要笑就笑吧。」
沒有任何好笑的理由,雷冯沉默的搖了头。
「可是我输了比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我觉得输掉比赛反而值得庆幸。那场比赛,纠正了我的错误。不过接下来我卻停下了腳步……既然如此,要怎麼做才能获胜呢?」
只要小队变強就行了。
答案虽然简单,但雷冯卻沒有說出口。
妮娜在这问题上面会怎麼想,他似乎可以理解。
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干劲的夏尼德,还有明显沒有干劲的菲丽。
特別是菲丽对雷冯坚持說出自己不会使出实力,因为她讨厌身为念威操作者的自己。
小队的实力可以直接呈现出团队合作的水準,就算个人能力強悍,但沒有活用那股力量的土壤根本毫无意义。
在之前的比赛裡,对手让自己见识到了这件事。
「我认为,只要我变強就行了。就算不能与你並肩作战,但至少也要变強到不会成为累赘。所以……」
所以她增加了个人训练的时间吗?
異常的训练表,也代表她对雷冯的实力评价很高。
「但也许那真的是浪费时间吧。」
妮娜下如此结论后,病房有一种被沉重靜默压住的感觉。
「……学姊知道什麼是刭息的紊乱吗?」
在这种氛围下,雷冯编织出了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