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輝當作基準。
真要說起來,剄流光輝與力量強弱並無關聯,因此就算以這為基準也沒有任何意義。
自己不曉得是否該為妮娜的剄流產生變化而感到喜悅。
他只是奇妙的悲傷了起來。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非看不可。
活剄餘波彷彿蒸氣般朝體外裊裊散出。一邊散發著光輝,一邊彎曲的它鬱悶地朝向上空飄散。宛如從指尖、肩頭、脖子、頭部、背部、腳尖……身體所有部位滲出似地,活剄將殘渣如同線條般搖動,不久那些絲線有如編織繩索般合為一體,然後那條繩索違逆著無法反抗的重力,一邊苦悶掙扎同時像拚命伸長頭部似地朝天空前進。
就是這種光景令人悲哀。
而且也是問題所在。
「真是亂七八糟。」
他如此低喃。
娜爾姬她們瞪大眼睛訝異地望著雷馮。
「……雷頓?」
「咦?可是我覺得很厲害啊,對吧……?」
米菲提出問題,然後與梅珍一同看著娜爾姬。娜爾姬似乎也不瞭解雷馮話中含意,臉上浮現了迷惑表情。
「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剄流的生成方式有問題,也不是動作有問題……」
不,這裡面有問題。肉體因活剄而強化的部位並非全體,而是配合動作產生變化讓招式更加迅速,力道更強。而且這也是瞬間發動旋剄之類,能引動爆發性強化的活剄變化的練習。妮娜的每一招,都帶著不少多餘而無謂的動作。
然而雷馮並不想說出來,這種事情只要訓練就能加以克服。
「她躲起來訓練也不是問題,武藝家不論何時都是孤獨的。為了不管怎麼掙扎都要變強的目標,一定要面對自己。這件事沒有人可以幫忙,也不是應該求助的事。不過……」
雷馮搖了搖頭。
該怎麼說才好呢……他自己也還沒有把思緒整理好,所以腦中沒有浮現任何詞句。
想不到適合的字句。
「她太蠻幹了。」
雷馮只能這樣形容。
妮娜釋放出來的剄流殘渣動向……簡直跟溺水一樣。揮動手腳死命掙扎,就算是一根稻草也要緊抓似地。但是即使抓到了稻草,也無法逃離水的魔掌。
只能向下沉。
沉下去的話會如何呢……
「……這樣搞下去的話,會弄壞身體的。」
「是這樣沒錯……」
露出恍然大悟表情的娜爾姬點了頭。去學校上課與武藝科的訓練,還有放學後的小隊訓練,訓練後的個人訓練,離開學校後還有機輪部門的打工,之後又是個人訓練……她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覺的?有讓身體休息嗎?看她這副模樣,沒去機輪部門打工的日子,應該也把時間用來做個人訓練了。l
以內力系活剄強化肉體時,同時也有消除疲勞的效果。據說只要成為高手,就能一個月以上不眠不休的戰鬥,雷馮自己也有可能做到那種事。
不過,之後要付出極大代價。
在古連丹時,雷馮曾連續一星期與污染獸戰鬥。那是沒有睡覺與休息的空檔,連時間感覺都喪失,不停戰鬥的一個星期。
等待在後頭的是,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的虛脫感。無論如何持續欺騙身體,都只是讓人類原本的生理時鐘發狂而已。脫序扭曲必然會產生。
他花了兩星期才回到崗位上。
「……一定要阻止她才行。」
梅珍說道。雷馮也同意她的意見。
但要如何阻止呢?
這種做法會弄壞身體的……這樣說是很簡單,而且妮娜恐怕也察覺到這一點了。
可是光是這樣訓練並不能達成妮娜的心願。雷馮也明白這一點。
雷馮無法教導妮娜該怎麼做才好。
變強的理論,就某種程度而言他當然知道。最初教授雷馮劍術的人是孤兒院的院長,他並非打從出生就明白劍該如何使用。
可是教授劍術對現在的妮娜而言,並非必要之事。
要鍛練更基本的武藝家力量的本質才行,不過……
雷馮卻沒辦法將自己鍛練剄流的方法完全傳授給妮娜。
在剄流這個領域,雷馮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通過需要人教導的階段了。
雷馮是可以像別人指導他一樣教授那些技巧,但一到了後面的領域,他無論如何都沒有將竅門完全傳達給他人的自信。雷馮明白自己獨有的理論,並非他人能輕易習得之物。
自己說這種話雖然過於自大,但這就是所謂的天才。
要將天才所擁有、無法百分之百化為理論的直覺部分傳授給他人,是一件難事。
正因如此,其他天劍繼承者也將教授他人技巧當做份外之事,只是專心地鍛練自己。
「反正我們就是異常中的異常,奇特存在裡的奇異,雖是人又不是人。就算我們能將技巧流傳下去,也只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