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
「咦——?」小梅一脸惨白,扑簌簌地落下眼泪死命反抗。可是不管她怎么暴动、怎么扭身,就是挣脱不开店员的手,甚至还惹他生气。
他的面目变得愈来愈狰狞,单手压住小梅不让她动,动作灵敏地从柜台下取出小刀。
接着露出悲叹不已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像在发罕骚地自言自语,眼神中已失去了理智。
「原来……原来如此啊,连小学生……也不听我的话,好啊,既然这样就算了!既然不听话,我就切断你的手、切断你的脚,让你变成不倒翁!这么一来你就不得不听我的话了吧,每个人都一样……每个人每个人都……」
啊,果然应该好好听爸妈的话。
不可以一个人买东西,原来是这个意思?
镇上到处充斥危险。
这种事——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就在刀子往下挥,即将叉在小梅手臂上的那一刻。
「……蠢毙了!」
与这个听起来非常不耐烦的声音同时,小刀的刀刃瞬间从刀柄处断了。
小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很像是某个肤色物体,宛如鞭子一样以飞快的速度打掉小刀,不过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小梅无法辨识。
「什——」店员惊愕地看着只剩刀柄的小刀,小梅则不停眨眼,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旁边……就在身旁,不知曾几何时站了一名女性。
清一色紫的洗练服饰以及秀发。她穿着牛仔裤及没有领带的衬衫,打扮得相当随性,而那些全都是薰衣草般的紫色,连袜子和鞋子的底色也仔细染了色。
看不出年龄。
从身材知道是女性,不过她的脸上罩着面具。
面具,是面具。不是庙会卖的那种,而是朴素的黑白面具。在紧贴脸庞的面具深处,看得到一双不带感情、同为紫色的眼眸。
看到突如其来的假面女郎,店员反应相当激动,大为震惊。
「你、你是谁啊!从、从哪里冒出来的?」
在这样的他,以及一睑呆滞的小梅身旁,女性的双手不知在何时戴上了人偶手套,巧妙地变换声调说起腹语。
『哎呀,真可怕啊……「蟋蟀」。』
『是啊,「九段」。根本就是恼羞成怒,我可不愿意被打算脱小学生衣服的家伙骂呢。』
姑且不论店员,小梅一看到突然开始的即兴傀儡戏,表情顿时一亮。重申一次,小梅天性不爱钻牛角尖,心情转变得很快。
「哇,好厉害!人偶在说话!」
听到小悔的话,三只眼的女偶,头猛然一歪。
『真难得……这种反应真叫人怀念呢。这个国家的人一看到魔术,就会马上寻找装置是什么、戏法是什么,没有单纯享受表演的气度。』
『毕竟是把magic译成把戏的民族嘛。』穿着绿色衣服的男偶神气活现地说,彷佛真的活着一样:『所谓的把戏,是指手上的戏法?真想说少瞧不起人了,对吧。这是魔术表演时间★登峰造极的魔术明明是魔法呢。』
「你……这家伙,算什么东西!搞什么鬼啊?」店员早已呈半抓狂状态,他瞪着用腹语术开朗交谈,本人却完全没有表情,甚至一副意兴阑珊模样的紫色女郎,大概是想先阻止这出人偶剧吧。他认为就算下知道她刚才如何弄断小刀,只要握拳相向,对方应该就会落荒而逃。
然而假面女郎丝毫不为所动,温吞地动着傀儡。
『……算了,就笑一笑吧,「蟋蟀」。』
『说的也是,「九段」。这个国家的人——到底蠢到什么程度啊?』
『比任何不良少年、格斗家都蠢。』
『使用魔法的人比较厉害唷?』
「少、少罗嗦啦!这家伙是搞什……?」店员下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力振臂,准备揍向女性。在他的颈部位置——
女性的手指穿过手套的人偶,动作活像一条蛇般往前伸长——转瞬间,化成比刀子更锐利的利器,直接刺中店员的下颚。
「什……唔……」那是真刀吗?被女性无视物理法则伸长的手指碰触到的前端,男人的皮肤尽管伤得不深,还是流了血。那不是幻觉或什么戏法,而是不折不扔的利器。女性的手指伸长,变成足以切开他人的武器?这是怎么回事?这真的是魔法——小梅心想。
「什……可、可恶!」然而不识趣的男人一副企图看破戏法的模样,目不转睛地凝视女性,像在说梦话似地喃喃道:「什么……这是什么……是什么戏法?」
大概是被这句话给激怒了,那一瞬间——情感完全自女性眼底消失。没有杀气、也没有愤怒及哀伤,彻底漆黑而冶漠的那双眼睛,充斥着虚无……
「……没有装置也没有戏法★」
在说话同时,鲜血溅了小梅一脸。
那是温温的,不可思议地令人怀念的触感。
*
每天都好无聊。
无趣、无趣、无趣。
枯燥乏味、无聊又毫无意义,真是蠢毙了。
原本打算对小学生进行性骚扰的古董店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