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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她——也许,就在那里。
“行了,你给我闭上嘴听着。现在我说的情况,既不是骗人的话也不是开玩笑。这是单人房,世界上最接近上帝的存在的巨大碎片所说明的情况。就算感到疑云重重,也给我闭上嘴巴。不许发笑,不许难过,也别做那些愚蠢的傻事。如果惹得阿掘不高兴的话就挖出你的眼球。”
“没啊——我也没有做什么愚蠢的傻事啊,只是因为你突然说出奇怪的话语,我被吓到了而已。”
“现在开始会变得更加奇怪。差不多要到目的地了,也没有时间对你全部说明了,就把那些几本的东西告诉你吧,给我好好记着。”
踩着台阶,掘子心里涌起少许怀念的感觉,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是由善和恶组成的。善就是上帝,而恶就是怪物。……直截了当地说,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上帝,而与之敌对的所有的一切就是怪物。不,是被当成怪物么?”
“喂,我就算侧着脑袋倾听,也搞不懂这些啊。”
“搞不懂啊。阿掘的脑袋也不好使啊。所以大概说明也有点不太对头……”
回忆着单人房的话语,掘子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一边说道:
“总之——贤木,说起上帝的话,你会想到什么?”
“上帝?”
“上帝啊。等待答案实在太让人着急了,所以阿掘就直接说了。就是那个全知全能的绝对者,这个世界的支配者,创造者,就是那样的东西对么?使这个世界运转而存在的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上帝。”
走在崩塌的走廊中,掘子抱着贤木跳跃着。落脚点都非常脆弱,只能稍许借点着力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移动真是困难啊。
“那么,为什么上帝会死呢?”
“上帝也会死吗?”
“会死。准确地说,现在,正在渐渐地死去。由于上帝是整个世界的支配者,上帝的异变也会在这个世界反映出来。上帝发怒的话就会降下雷电,上帝感到悲伤的话,眼泪就会变成雨水降落在世界上。所以上帝如果死去的话,就会出现这些怪物,以及世界的崩溃。”
上帝就是善,怪物就是恶。上帝等同于世界,而同时作为恶之存在的怪物,一定要将他杀死。所以上帝的死,就是世界的完结。现在,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种种现象,大概——就是这样。掘子不是非常理解,也不是非常相信。
贤木再一次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眯起眼睛开始嘟哝起来:
“……一点也搞不懂,上帝=世界,就这样思考?上帝的状态发生变化,然后这个世界的状态就会发生相应的变化么?你是不是想说,要这样去理解这个世界?”
果然头脑反应比较快啊,在掘子没有说明各种前提条件的情况下,就理解了她的话语。是的,虽然疑问和矛盾还有一大堆,但如果不将它们一股脑儿地全部记住的话,是无法继续对话的。和物理法则啦协调性啦完全没有关系,世界正在走向终结。
困惑也毫无意义。不理解和闭上眼睛摇头不听是完全不同的。
大体上理解了,不解决那些问题是不行的。
掘子也这样想着,紧紧地盯着前方不停地奔跑。
“是啊。然后——不是有被成为上帝的巨大碎片的东西么?”
巨大碎片。杀菌消毒,不快逆流,单人房,泪歌,破局,最弱,还有神虫天皇。他们是各自承担着世界中所应该承担的作用,具有奇妙能力的不死的人们。他们在很久以前,就自称为是四散崩溃的上帝的碎片,但是这与事实稍稍不同。
上帝并没有四散崩溃。
上帝一直在这里。
这个世界的一切存在,都是上帝的一部分,一直都是。
“他们就这样,一一对应着上帝的身体的各个部分。杀菌消毒是消化器官,不快逆流是排泄器官,泪歌是感觉器官,破局是传送器官,最弱是皮肤和骨肉,神虫天皇是体液,单人房则是脑髓。啊啊,所谓的神虫天皇,就是虫啊。”
掘子想起了之前的问题,就顺便放在一起说明了。贤木感到强烈的不满,大声地叫起来:
“不顺着条理一步步地说明,很难听懂啊……啊,算了,消化器官也好排泄器官也好,集中在一起的话也就是人类的身体吧。而所谓人类身体的那些部分,也就是这个世界上分散着的那些巨大碎片吧。”
掘子说话的口吻依然把他当成傻瓜一样,贤木有点不满。而掘子完全无视他的表情点头说道:
“是的。这个世界根据上帝的状态变化而有着不同的寓意,而这七个巨大碎片的存在也就代表着上帝的肉体的意义。迄今为止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不仅仅只包括它本身的含义。”
不管是掘子与铃音的相遇,还是她与杀菌消毒的战斗也好,与泪歌的交易也好,在永远研究所里的事件也好,与单人房和破局的交谈也好,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都有它特殊的含义。
“像这次,虫变成怪物之后,对人们展开杀戮的事件,就具有死的寓意。是不是意味着上帝与怪物正在战斗呢?虫是神虫天皇——原本有着体液的寓意。怪物则是将身体毁灭的毒液,现在已经彻底支配了全身的体液。由于体液以血的形式在全身循环,世界也正在缓缓地陷入崩溃。”
也就是说,遍布世界的有毒体液=怪物,他们侵蚀着作为上帝之骨肉的最弱,令她发狂,和怪物一起变成了世界的敌人。这么说起来的话就简单了,怪物和发狂的最弱,将消化器官,排泄器官,感觉器官,传达器官一个接一个地破坏从世界中抹消。而作为脑髓的单人房也无法维持多长时间——不,也许已经死去了,现在的世界,现在的上帝,大脑正开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