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并没有做什么自我介绍,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发出了几句短短的奇怪话语。“人类,通过大脑来感知世界。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也就是五感,通过感觉器官来触摸世界,认识所谓的世界。可是,如果从出生的瞬间开始,五感就是空白的呢?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就连我们所能想象的黑暗也不是,而是彻底的虚无,对那样的人而言,世界是不存在的。”
是女性的声音,感觉上好像在那里听见过。
令人怀念的声音,但对贤木来说却一点也不清楚她的含义。她所说的话的内容,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虽然也不是一点也不能理解,但是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语,不明白她的含义。
长长的金发上系着铃铛,是个外国人模样的女子。
身上所穿的,是紧紧衷着身体的漆黑的西服。彬彬有礼的样子,戴着太阳镜,手上戴着手套。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从电影中走出来的可疑的黑手党。
那个女子对自己的外表毫不关注,认真地说着令人感到非常不自然的话:
“那么,如果有着操纵全人类的感觉器官的人的话……”
淡淡的,冰冷的,却又有着一丝悲哀语气的声音。
“那个人,就仿佛是世界上所有人类的存在一样,是么?真的存在那种东西么,虚幻的视觉,虚幻的听觉,虚幻的嗅觉,虚幻的味觉,虚幻的触觉,注意着这一切,或者说,在那里有某人存在,只是错觉?”
她伸开双臂,说着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谁都没有怀疑。谁都对此确信不疑,在那里确实有着某种存在。那么,在那个时候,果真在那里有着那样的存在么?究竟有没有呢?那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妄想出来的呢?”
“……”她究竟想表达什么,贤木无法理解。可是却——变得有一点恐惧。“你自己有没有类似的妄想呢?”女子低声诉说着,那不可思议的东西。
“谁都产生着错觉,认识在那里的你,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你,你的全部存在只是某个人所产生的幻觉,某个人的五感收到虚幻资讯的刺激,所产生的错觉。只是幻想着你在那里。”
什么——意思?
说我自己,我贤木愚龙,只是幻想?真正的我并不存在,只是某个人所制造出的幻想,谁都对此不知情,所以产生了他在这里的错觉——?
那真是,光这样想象就令人毛骨悚然。
自己——并不存在于这里?只是大家想象中的自己存在于这里么?
呵呵,女子开始笑起来,也露出了非常寂寞的表情。
“放心吧,你确实在这里,不是幻想。不过别轻易断定啊,贤木愚龙。是的——自己是不是某人的幻想,谁也无法彻底消除那种怀疑。一天天地度过的现在的日子,自己的人生,是否只是谁的梦境或是幻想呢?无法抛弃这种疑虑。我也一样害怕着这一点。”
“我……”
贤木不安地看着她,仿佛在哪里曾远远望见过的女子。
无法拯救谁,无法改变世界,无法保护心爱的女子,无法产生任何影响——实在不能充满自信地断言,这样的自己不是妄想。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就会一直抱有那种恐惧吧。因为无法把声音传递给谁,无法看见的话,存在于世界上的真实感几乎就会消失殆尽。”
仿佛是在报以同情,女子低声说道。
“谁都知道有关上帝的传说,对其漠然,或是出自本能地熟悉,却无法否定那不是幻想。喂,愚龙,上帝也许真的不存在哟。”
谁都曾一度抱有怀疑,有可能只是那么一瞬。
对于曾经一直坚信的上帝的存在,现在这个女子也非常怀疑。她走上前,将倒下的贤木扶住,并摸着他的头。
“即使这世界上也许没有神,你自身的存在也不是幻想,而是确实存在于这里的。因为存在于这里——就算只有很短暂的时间,也许就能改变世界。所以不要放弃,快些行动起来吧,愚龙。”
说完,她转过身准备离开,说起来——她是谁啊?
“……啊。”
贤木张着嘴巴,心头浮现出众多疑问,可是却无法明白地说出来。
女子回头对他微笑着说道:“我叫贤木Joker。”
对了,贤木回忆了起来,怪不得感觉曾经看见过她。
“我在美国出生,被你的父亲带到了这里——曾经好几次都想和你见面,但是因为我有些害怕,所以到现在才在你眼前出现。”
因为她戴着眼睛,所以显得陌生。在很久以前,从父亲那里曾听说过她的存在,也有为数不多的几张照片——那是贤木母亲的面容。
“愚龙,我已经保证了你的真实存在了。因为如果不加以保证的话,我大概也会化作他人的幻想吧。你存在于这里。所以就算只拥有短暂的时间,也要去改变世界,不要忘记,不要放弃,快去干吧。”
说完,女子回身向前走去。
贤木看着她的背影,坚强的身姿,仿佛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心意,不论对方是出于善意还是恶意。然而,在一瞬间,贤木又感受到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温柔。
“母亲的义务,我一点也没能尽到。对愿凤,也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没有后悔的感觉,只是空虚的声音。
“如果没奢望什么永远就好了。没寻求什么天国啊、神啊就好了。愿凤因为无尽的欲望而陷入疯狂,我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