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眼神如狼的男人,发出了极不相称的笑声。他一边拍着手,一边哈哈大笑,并不是为了祝福什么,只是因为忍不住而不停地笑着拍手。“——开始了。”他突然嘀咕了一句,随后又捧腹大笑。“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这算什么?我遇到的好事也太多了点吧?不管上帝是我多好的朋友,是不是顺利得有点恐怖了啊?”
个子高得惊人,却不是满身筋肉的那种类型,不可思议的男人。精心编制的长长黑发垂在背后,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这个抖动着肩膀低声窃笑,叫做藉口无法的男人——睥睨着周围。
“哪儿去了——其他的家伙?”
废弃的工厂里,已经不再吐出烟雾的高耸烟囱像了望塔一样,将周围的海岸线、王厂群一览无余。这里也能看见城镇的全景,当然,如果没有堪与望远镜媲美的视力,那些琐碎的细节是无法看到的。
建筑也好人群也好,都随着夜幕的降临溶化在黑夜之中。
天空中闪耀着月亮和星星,与地上的无数灯火形成对比。藉口所处的一片天地,渐渐被地狱般的黑暗所湮没。
“爱哭鬼——还不出手么?好像还是那么胆小嘛。不停念叨着‘好可怕好可怕’躲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世界也要完蛋了么?……哦?”正嘲笑着某人的藉口,转动着自己同时具备暗视和远视的眼球。
远处,武装战车仿佛要将这和平的夜幕粉碎一般横冲直撞。色涂装的战车碾杀着四散奔逃的人们,粗暴地移动着。
“……呵呵,干得还不赖嘛,‘苍青骏马’。想要把这普通的小镇化为火海么?泪歌也真拼命啊——这是当然的,‘爱之歌’就是那家伙的生命线。”
藉口无法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并不时地咂着嘴。
“切。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嘟哝个不停呢?真是古怪的癖好。”
曾经呆在藉口的旁边的少女,不管他说什么都会无比激动,露出笑吟吟的神情。不知从何时起,就把呆在他旁边视作理所当然,很喜欢黏着他。
“小梅——”
叫着那个名字,然后摇摇头,脸上浮现出一如既往、愚弄整个世界的冷笑。“……我只要一个人就好了。”藉口无法展开双手;向夜的黑暗宣告道。“来吧——我的仆人们!最终战争就要开始了!”低低的窃笑,回荡在人们居住的城镇上空。
一直跑啊、跑啊、跑啊,就像是因为有着无限的体力而一直在跑,可是头发颜色宛如蔬菜汁的她,虽然身为不死之人,却很快感到了疲劳,念着“休息一会儿吧”、“拜托了,我快死了”之类的话。
布蕾柯瑟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仿佛就快断气似的说道。
“怎——怎,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拼命跑啊,咔叽哩?啊咳啊咳!不行了……是朝气么,勇往直前的朝气么?要跑到地平线尽头的朝气么——啊咳!”
“朝气和跑路根本没关系,而且我比布雷子活的时间要更长一些啊。”
面对已经差不多要倒下的她,红发少年——被冠以肉山咔叽哩这个怪名字的大碎片开始叹息。
“切。喂喂,疲劳什么的根本没有意义,你难道还残留着那种感觉么?现在的情况你搞清楚没有啊?怎么还是那么慢吞吞的?”
“……状况么?那个——啊!”
布蕾柯瑟突然抬起头,开始向周围看。她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捧着双颊开始颤抖。完全不像平她时的样子,咔叽哩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她一脸认真地大叫道。“……嗯?”突然之间,变成这幅糊涂的样子,咔叽哩在想——莫非……莫非,这家伙……
布蕾柯瑟抓住了咔叽哩的肩膀上下左右不停地摇晃。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是布蕾柯瑟?不,咔叽哩,我正在工作!为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被强迫带到这里来了!工作也被迫中止了啊?!”
“……你这家伙还是完全没搞清楚情况啊?!”
咔叽哩一反过去呆呆的样子,担心往来人群的吵闹会导致事态恶化,警惕地四处看着周围。
现在他们正被别人追踪,但是布蕾柯瑟的“天然隐秘机能”导致歪曲因果,并将咔叽哩也卷了进来,所以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注意这里。
咔叽哩用力地摇着布蕾柯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对她说明情况。
“听好了。杀菌消毒和不快逆流——啊,总之是和我同类的家伙们,为了利用我和你的能力,正在追我们。虽然我已经和他们打了一架,但刚才出手时很仓促,双方并不了解对方的情况。对精于战斗的他们而言,和我们打就像玩钢珠机一样轻而易举。所以我们要快逃。明白了么?”“OK!”布蕾柯瑟马上振臂高呼起来。大概什么都还没OK吧,咔叽哩这么想着。
开始和布蕾柯瑟一起生活已经有一阵了,依然不知道她的思维方式——或者说,她脑袋里想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咔叽哩一点也不明白。
布蕾柯瑟一下子歪着脑袋,抱着胳膊开始微笑起来。
“总之,是有一些麻烦事情了,所以要逃跑,对吧?OK,OK,没有问题。前面的那个工作,感觉也挺危险的,反正本来就没有打算长时间做下去。”
根据布蕾柯瑟所说,她好像是白天在路边正唱歌的时候,被一个叫Joker的女人看中,作为歌手每天晚上到那座建筑物里去演奏、唱歌。咔叽哩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她只有在唱歌的时候才会被别人注意到。
“Joker小姐只是问候了我一下啊。说什么辛苦了之类的……”
咔叽哩把手放在她肩上,对嘟哝着的布蕾柯瑟眯起了眼睛。“Jo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