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时隔两周,静止不动的时间仿佛又开始转动起来。
杀原美名住在阿掘同一幢公寓的三楼。告诉贤木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之后,阿掘连衣服也不换就跑出了门——正要上楼梯,突然发现公寓前面有可疑人物。“……”“……”不,更准确地说,是发现了变态。“……不是啦。”一个细弱的声音,对僵在那里的阿掘喊道:“不是啦,不是啦!”使劲摇着头、仿佛说胡话一般不停叫着“不是啦”的,是一个看像小学生的女孩子。阿掘觉得很眼熟。这女孩头发绑成两根稍短的马尾,脸上透着机灵劲,表情却又像做了恶作剧被人撞见一样。
若不是她的手臂从肩膀到手腕完全不存在,从外表上倒是镇上随处可见的普通小女孩。
可是,她的脖子上有个颈圈。
颈圈连着一根很坚固的锁链,而锁链又与公寓的柱子栓在一起,就像栓狗一样。她——相泽梅——脸红红的,稍稍向后仰起身体,对着阿掘拼命大叫。
“不是啦!阿掘姐姐相信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是真的,真的——都是狂清不好,我完全是受害者啊……!”
这个神色慌张、说着混乱而支离破碎话语的小女孩,过去曾是在观音逆哄镇杀死过十多个人,被称为“手长鬼”的连续杀人犯,也是苹果的持有者——不死之人,但现在却机缘巧合地成为了镇上某个变态刑警的宠物。“……”阿掘走近双眼含泪的女孩,不解地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啊——阿掘是不大清楚啦,这样,很开心么?”“——叽!”随着金属声一般的怒号,梅的能力“看不见的手”飞了过来。由于苹果的力量,她的念力得到放大,拥有轻型大炮那样的威力。嗵的一声,阿掘慌忙眺到一旁,原来站立的地方被看不见的“拳”打得凹陷下去。
“……你干吗!很危险啊!”
“罗嗦,罗嗦罗嗦!别把我当傻瓜啊!”
相泽梅不断地击出看不见的“拳”,阿掘不得不预判她的攻击位置,提前做出回避。轰隆!嗵!走廊和墙壁都被打碎,碎片四处飞散。
手长鬼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才不开心呢!好丢脸,好想去死哦!可是没有办法啊,想在狂清身边,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就要尽可能实现他的期望嘛——狂清说这很正常,是爱的表现,我还是不太明白……”
“……虽然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好像被骗了。”
阿掘直白地说。
然后又觉得有点奇怪,问道:“可是——手长鬼,你不是能用‘看不见的手’么?要是讨厌被人养着,把那条摆设用的锁链扯断不就好了?”
“所以说……嗯……算了。”
梅欲言又止,俯下身子摇摇头。
“不行。因为狂清还不知道我的双手已经恢复了。如果他知道我用了这双手——变回手长鬼这样的怪物,肯定讨厌我的。因为、因为狂清讨厌怪物啊。”
“……”
这些话语,稍稍刺到了阿掘心里柔软的那个地方,不过阿掘的表情并末改变。自己和她不同,就算是怪物也无所谓。如果没有怪物的力量,就无法让铃音恢复原样。
摇摇头,驱散不快的感觉,阿掘又看了看梅。
“……说起来,手长鬼,你是藉口无法的手下吧?这么悠哉游哉,没问题吗?你现在这样的状况和行动,不是违反藉口的意志了么?你在这里,会给叹木那家伙带来麻烦吧?”
“……”
手长鬼睁大了眼睛,大颗大颗的泪珠又掉了下来。梅似乎在矛盾着什么,双肩微微颤抖。
终于,她呻吟般地低声道。
“……可是我觉得很讨厌啊。我不想再杀人,也不能再杀人了。我已经知道,比起杀人,救人要快乐得多。所以呆在阿藉身边我会很痛苦。”
低低的——沙哑的声音。那是迷途小孩的声音。
“我也知道会给狂清添麻烦啊。可是,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才好呢?不知道啊!可是我想留在这里!我、我——”
“对不起,手长鬼。”
手长鬼呜咽着,阿掘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喃喃道。
“不——梅,是阿掘不好。你还是个小孩子,还不懂那么难的事情啊。”“……别小看我。”梅还在逞强,阿掘轻轻地抱住了她。“嗯,对不起。但是我明白你的心情哦。因为阿掘也是一样的。”随后松开她,微微一笑。“加油,梅。希望你能幸福。”“……阿掘姐姐?”刚转身背朝着呆在那里的梅,公寓的转角处响起铁制楼梯嘎吱嘎吱的声响,叹木狂清出现了。
这是个奇怪的男人,稍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穿满是皱褶的衣服,弯着背的姿势就像个幽灵,走过来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非常随便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呀呀,久等了呢,小梅。……嗯?为什么在哭呢?是阿掘宝宝弄哭的么?不行哦,要好好相处啊。”
“别叫我阿掘宝宝!每个人都这样……”
阿掘撅起嘴,然后用力拍拍叹木狂清的肩膀:
“还有,变态行为也要适可而止啊,刑警。你敢让梅不幸的话,我就挖出你的眼球!”“呃!可是这是爱的表现啊。而且戴着颈圈散步是初步的初步哦。”“……挖眼球。”阿掘作势去追那个向小学生伸出毒牙的变态刑警。
追到叹木之后稍稍教训了他,带着满足的表情,阿掘回到公寓,按照先前的约定向美名的房间走去。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必然,这栋古旧的公寓住着这么多和“苹果”有关的人呢。
踩着长满了铁锈的楼梯,上到三楼——贴着“杀原”铭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