呻吟,硬是在半空中转换方向,变成脚对着民宅。使劲大叫:“喔喔喔喔喔!”
再奋力朝民宅的墙壁踢去。
质地脆弱的墙壁崩垮,阿掘因而得以挣脱作用力的束缚,让飞行的轨道再度导向电车方向。她在高速行驶的电车最后一节车厢附近,勉强伸手抓住突起的部位。所幸,电车的速度不致于快到哪里去。
“唔——”
即使如此,她还是差点被吹走,只好咬紧牙,忍受强烈的G力(注:G,重力加速度。)肌肉“咯滋咯滋”地发出悲鸣,冷汗流过脸颊。
景色以超高速向后流去。世界已完全暗下来,一般住宅区栉比鳞次,风声吵到什么都听不见。
突然间。
电车开始猛烈震动。
“呃唔?”
手腕传来如刀割般的感觉,不过阿掘总算是忍住了。她维持贴着车壁的姿势向前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了奇妙的东西。
漆黑的水柱。
水柱轻而易举地贯穿电车天花板,高高地、高高地朝空中喷出。或者像鲜血飞溅般,穿破墙壁、天花板朝四方溅开。
或许是伴随攻击力的黑色液体破坏了电车轮胎。
“咚”——传来感觉平稳的大晃动。
瞬间,后半段车箱就这样搭载着乘客,快速地脱出轨道朝侧面翻覆。
让人误以为天崩地裂的震动及噪音,一下子就吹跑了“御贵”的意识,近乎死亡般,的黑暗这么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我将在这种地方、毫无意义,这么干脆地死掉吗?
死。
只有这个压倒性的恐怖,毫不留情地苛责着“御贵”那飘荡于黑暗中的意识。
不,不,我不想死。
“御贵”挣扎、苦恼着,他那不可靠的意识寻求着生命之光。
“御……贵……”
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理由是什么?思考到最后,“御贵”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为何害怕死亡?为何期望永恒的生命?
半年前,眼球掘子不畏死亡,挺身对抗巨大的梦界兽。而且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苹果”,分给了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那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做得出那么可怕的事?
我当时嘲笑她,真的觉得她很笨,很愚蠢。
可是,无视于死亡恐惧,当时毫下犹豫地舍弃永恒生命的她——很强。比现在这个连为什么而活也不知道,只是单纯不想死的“御贵”强太多了。
眼球掘子,她已经找到了吗?
比永恒生命更重要的事。觉得就算死掉也没关系,认为活着真好而愿意舍弃生命的东西。
那终究——
生命的目的是?意义是?我不明白。
“御贵!”
龙惠悲痛的声音,让“御门御贵”的意识清醒过来。
他最先看到的是远处吹向天空的烟雾。然后是脱轨侧翻的列车,以及看起来像是聚集过来处理列车的工务车及工作人员。还有许多一边七嘴八舌地不知在喊些什么,一边望着这个奇观的围观群众。
表示发生紧急状况的警笛声,人群如野兽般的说话声,拼命警告大家“这里很危险,请不要靠近”的工作人员的扩音声。
从这些噪音的空隙中,传来龙惠微弱的声音。
“御贵,太好了。”
“龙惠。”
“御贵”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龙惠正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自己,他不禁哑口无言。
极其鲜明的红色。
鲜血从坐在地上的龙惠右手臂滴下。华美的洋装被撕裂、扭曲,惨不忍睹的手臂露出骨头及鲜血,无力地垂下。
“小姬……从快翻覆的电车中,把我们丢了出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非常虚弱,细微到好像就要消失一般。
“我拼命用龙之叹息把空气做成座垫——呵呵,很厉害吧。我也……”
“龙惠,龙惠!”
“御贵”内心感到一阵痛楚。自己从电车里被以猛烈的速度丢出,还能像这样活着,一定是因为龙惠的关系。而她之所以受伤,大概是因为不顾自己的身体来保护我。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这样的我——
“龙惠。”
“御贵”忍住宛如晕眩传至全身的疲惫感,手伸向勉强做出微笑的龙惠。一边颤抖一边忍着疼痛的她,眼中积满了泪水。
“为什么——我、我啊。”他用手压住自己的胸口,垮下脸。
“要我说几次都可以,我不是你所认识的贵御门御贵。不只这样——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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