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虫,眼球,杀菌消毒 第三夜 闺房

乃口中。

  而是抱着枕头颤抖,身材娇小的少女。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活着,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

  火乃喃喃道,她轻抚阿掘的头。散开的狼剪发型被冷汗润湿,有些热。

  火乃温柔地靠近,对阿掘说:“你——完全没有错。”

  “对不起。”

  阿掘当然听不到她说的话,只是面露痛苦地不停不停道歉。

  火乃叹气,看向挂在墙上,秒针及分针都用汤匙制成的时钟。

  那是阿掘难得一副非常想要的样子,所以买给她的。

  为什么她会这么热爱汤匙呢?火乃知道阿掘一个人时偶尔会望着汤匙出神。

  是汤匙痴吗?这个嘛,每个人的嗜好都不同,不会去勉强矫正她。可是总觉得不太好。

  “树夫真慢,平常这个时间已经回来了说。”

  她满脸困惑,东想西想地自言自语。

  “难道是工作耽搁了?”

  应该是那样吧。好寂寞,他一不在,火乃就会感到不安。

  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久,阿掘眼中涌出泪水,一边呜咽一边说梦话。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那声音很悲痛,是在阿掘清醒时无法想像的软弱声音。

  “让我死,让我死——”

  是什么东西让阿掘如此痛苦,火乃并不知道。

  只知道每天晚上,阿掘都像这样被恶梦压住。

  火乃觉得阿掘好可怜,可是没办法到梦中救她。

  她一边抚摸阿掘的头发,一边想。

  为什么会这么疼惜不是自己小孩的她呢?说起来,这份感情是真的吗?一切都是伪造出来的我,能够去爱别人吗?小孩,假的小孩,虽然尽全力做出爱她的样子——

  那份心情是真的吗?

  “……”

  火乃不发一语地举起手臂。

  假如我在这里用力掐住阿掘的脖子。

  “……”

  火乃试着用手指抚摸阿掘的脖子,却无法使力。

  碰触到的颈动脉,正不停息地进行血液循环。

  她活着。

  然而,与停下动作的火乃相违,睡眠中的阿掘催促着那个行为。

  “杀了我。”

  “……”

  火乃勒住阿掘的脖子,陷入沉默地思忖。

  为什么,手指使不上力。

  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小掘。”

  为什么,我在哭泣?

  我不懂,树夫不在身边。

  “杀了我。”

  喃喃自语的阿掘,紧闭的眼中同样泛着泪光。

  夕阳的余晖穿过窗帘洒落,温柔地包裹住静止不动的两人。

  “小掘,不要哭。”

  随着强烈的疲惫感,火乃松开放在阿掘颈部的乎,一边跟着流泪。一边不经意地脱口说出内心想法:“妈妈在这里哟。”

  是偶然吗?阿掘放心了似地吐气,暂时逃离恶梦,开始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我——我——”

  火乃再也忍受不住,捣着脸苦闷地大叫。

  “我……下不了手啊!”

  泪水不断涌出无法停止。

  只有这个眼泪以及这份心情,是伪造的火乃唯一感受到的真实。

  宁静的闺房,只是寂寞地包裹着这对假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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