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手长鬼,是指那个杀人犯?”
“对啊。那家伙好像只在半夜行动,所以我晚上会随便绕一绕,到处找找。不过还没找到就是了。”
铃音铁青着脸,心想“不行,太危险了”。她当然知道阿掘有多厉害,若是一般的“虫”,阿掘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击败对手。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不希望阿掘做太危险的事。何况对方还是不知真面目的杀人犯。
或许是读出铃音的表情,阿掘脸上浮现难得的温柔笑容。
“没问题的。再说,我只会战斗。”
她小声地说。
“我不会任由手长鬼去杀你或是贤木,还有树夫、火乃和学校那些家伙。”
说到这里她才惊觉一件事,于是一脸不好意思地用更轻的声音说:“树夫和火乃——不用管他们吧。他们几乎每天入侵我的床,又是念故事又是唱儿歌,实在有够蠢的,我年纪比他们还大的说……真是的,该说是不懂得客气,还是说厚颜薄耻?”
铃音感到很不可思议,歪头看着嘀嘀咕咕自言自语的阿掘。
阿掘又是一惊,不停地摇头。
“没、没有啦。可恶,控制不了情绪……”
接着她莽撞地冲出教室。铃音尽管讶异地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追着阿掘的背影而去。
放学回家途中,因为阿掘说想去买东西,铃音便陪她去。铃音今天不用打工,一月份也已经要接近尾声,太阳正快速消失在地平在线,被涂上黄昏色调的商店街有种莫名的寂寥感。
试着和阿掘分开三个礼拜,铃音体会到至今自己是多么地依赖她。那个家确实是属于自己的,然而保护它的却是阿掘。真讨厌,老是这样依赖某个人,受到某个人保护地生活着,铃音心想。
贤木、阿掘、死去的克美,因为身边有许多温柔守护自己的人。铃音无论如何都会去依赖对方。她觉得对他们很过意不去,不一点一点地变强不行。
该说果然如此吗?就连一向在放学后挤满学生的商店街,如今也不太有人出没。手长鬼,那个在一月份刚开始的同时现身观音逆笑镇的杀人犯,她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已经杀了十个人。
受害者的共通点只有一项,都是女孩子。
不过,根据前几天的新闻报导指出,被害者当中也参杂了不良少年以及男性警察。
某个人解释,警察是因为发现手长鬼打算进行逮捕时,反而被杀害——不良少年则原因不明。
那些只是特例,被盯上的主要对像还是高中年纪的女孩子,和铃音同龄的女孩们最惧怕手长鬼。事实上,除了铃音和阿掘以外,大部份的女孩都没有去学校上课。她们大概认为在外面走动会被手长鬼杀害,所以主动请假,或是被父母阻止去学校吧。在铃音认识的人当中。甚至有人表示“直到事件平息前,要先离开这里”因而回去乡下的。毕竟手长鬼只在观音逆笑镇下手,那也算是有效的自保方法吧。
就像这样,手长鬼在原本平静的观音逆联镇,激起极大的涟漪。
连续几天,电视台及报纸媒体为采访涌入镇上,好奇心旺盛、爱凑热闹的家伙们也到处走动拍照。还来不及清理的案发现场,仍残留着黑色的血迹,身穿靛蓝色制服的警察,不分昼夜地在那里巡逻。
因为一个人会觉得有点不安,铃音现在都和住公寓隔壁房间的大姐姐一起睡觉,并且一起吃饭。虽然很没用,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会坐立难安。铃音还能像这样若无其事地去学校,并非不害怕的关系,而是因为自己是长生不死之身,在她心中多少觉得,尽管还有相当程度的痛觉,但绝不会被杀死。
这和阿掘那种不会输给手长鬼,完全不畏惧手长鬼的自信不同。
“唉,真讨厌。”铃音心想。不强,自己一点也不强。
我对不起克美,老是爱操心的她,这样岂不是无法安心上天堂了?
“久等了。”
阿掘从营业中的化妆品店里探出头,脸上不带表情地看向铃音这边。手上抓着一只小纸袋:“啊,嗯。”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铃音,慌张地看着阿掘:“你买了什么?”
“搞不太懂。”
这。我就更搞不懂了。
阿掘面带微笑地将纸袋收进书包:“不过,这东西很漂亮。”
“好难得喔。小掘竟然会买东西。”
这代表阿掘已经开始有些改变了吗?那个训练的主旨好像是要把阿掘变成一般的高中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训练已经发挥相当程度的效果啦,不是吗?
不知怎么的,阿掘听到铃音这么说便嘟起嘴。
“啰嗦耶。我是因为火乃的生日快到了。”
“火乃?”
面对一脸困惑的铃音,阿掘变得满脸通红,鲁莽地向前走去。铃音吓了一跳,赶紧快步追到她旁边。不知怎么了,阿掘最近常常这样,虽然喜欢她将人性化的情感表现出来,但由于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铃音确有种被丢下的感觉。
“我知道,反、反正这样很不像我啦。不过,都是因为那家伙露骨地用眼神说‘买给我,买给我’。基本上火乃也真是的,突然没来由地讲起生日的事,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呃——我可不是把他们当成父母。只是因为,那个,受他们很多照顾——”
“什么?”
完全听不懂。
在商店街里面的一间咖啡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