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在燃烧的穆登宅第地下室,有点年纪的男性用枪指着路法斯说了。
「路法斯神罗先生。身体怎么样?」
男人是曾经为路法斯诊疗过一次的医生。
「不太好。」
「那么,你最好把枪丢了。那会让你陷入更糟的状态。」
互相拿着枪的状况下,医生此言让路法斯觉得不安。
「医生。只要你把枪丢了,我也会照办。」
医生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后,重新将枪口对着路法斯的脸。他知道对方扣着扳机的手指开始加重力道了。路法斯迅速举枪,对着医生的胸口扣下扳机。它发出咯叽的空虚声响。
「神罗先生,你不认识这把枪的主人。他很恨穆登。肮脏的工作都推给他,自己只会捡现成。所以他为了泄恨,几乎把所有子弹都用上了。我听到最后一发枪声从这间房间传出——」
路法斯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叹气。真的是做事不考虑后果。
「我叫克米斯特。年轻的时候在神罗公司上班。唉,不过是宝条博士助手的助手就是了。」
宝条的工作人员——有不祥的预感。
「好了,把枪丢了吧。」
路法斯觉得只能死心,便照克米斯特所说把枪丢到他脚下。于是克米斯特从衣服内侧口袋中取出一只玻璃小瓶拿到他面前。
「我要你闻一下这个,暂时失去意识一阵子。如果你不照我的话做,我就会对你开枪。我想借用你的力量,所以不会杀你——不过必须让你吃很大的苦头。」
克米斯特说完,将小瓶子扔向路法斯。他接住瓶子,一打开盖子就发现自己对这个气味有印象。在卡姆的住处穆登让他闻的也是这个气味。
当他醒来时,自己被放在一辆卡车的货斗上。乘客除了路法斯之外还有九人。五名年轻男性。年龄层相同的四名女性。每个人都抱着膝盖有气无力地坐着。他们还有其他共通点。刚开始他以为只是脏污,但仔细一看,他们身体暴露出来的部分都浮现出类似黑色污渍的瘀斑。头发当中也渗出同样类似黏液的物质。从不时传入耳里的呻吟,可以知道他们承受着相当大的痛苦。身旁的年轻女性失去平衡倒在路法斯身上。
「对不起。」
「别在意。」
「你——没有生病呢。」女人痛苦地说。「如果感染给你——先说声抱歉了。」
从大厦顶楼滑落撞断骨头,然后是监禁与殴打,接着是枪。想到现在又换成了疾病,路法斯只能苦笑。不管是甚么病,他都不想再受更多罪了,但身在这个卡车货斗上,也由不得他做主。
即使路况极差,克米斯特开车的速度却快得像失控,卡车一路弹跳着前进。路法斯有想过是否可以跳下卡车,但他想起克米斯特说过想借用自己的力量。自己应该不会被杀。继续这样被送到某个地方,或许比在荒野中动弹不得好一点。
克米斯特在海岸附近,一座在地形复杂的岩石地张开入口的洞窟前停车。跟被带到穆登的地下室时一样,他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因此他无法判断这里离卡姆有多远。不过既然是海岸——路法斯的脑中浮现了地图——再远开车也只要三、四小时吧。如果没有受伤这点距离也可以徒步移动。克米斯特用枪对病患们发号施令。不用这么做,这些病患看来也没有力气造反。路法斯接受在货斗上讲过话的女性帮助下了卡车。没有拐杖,因此他得靠着女性的肩膀才能走到洞窟。
「我们都要加油,早日恢复健康喔。」女人说。路法斯觉得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洞窟一进去就是一处大凹洞。将近九十度的断层上挂着长约五公尺的梯子,路法斯费了好大的劲才爬下去。然后他勉强扭转因为颈部鞭抽症而疼痛的脖子往上看。一旦这把梯子被拿走,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岩壁.当所有人都来到洞底时,果不其然,克米斯特就把梯子拿走了。
「里面分成几条通道。每条通道很快就会走到尽头。看到喜欢的尽头,就当作是自己的房间吧。」
「治疗要怎么办?」年轻男子说。
「我叫你们,你们再过来。不会对你们不利的。」
克米斯特平静地回答,然后就消失了。
令人惊讶的是洞窟中准备了数量刚好的简易床铺,以及类似医院用的睡衣等等。病患们将这些物品搬到「喜欢的尽头」,准备好自己睡觉的地方。路法斯半分出于习惯地选择了最深的尽头。后来一名看起来症状较轻的青年将餐点——面包、乳酪与水发给每个人。
「大家都是被枪指着带来这里的吗?」路法斯问。
「不。我们从小就是克米斯特医生的病患。因为那个人是卡姆镇的医生。所以他说要为我们治疗这种疾病时我们都没有怀疑,我还有其他几个人还帮忙把物资搬到这间医院。」
「医院?」
「是啊。我们必须被隔离。他说就算待在镇上,总有一天也会被赶出去——」青年一瞬问显露出困扰的表情再继续说。「他说他会用枪,是为了怕你逃走。」
「我也是患者啊——这么没信用。对了,这里是甚么地方?」
「他有叮咛我不能告诉你。」
路法斯心想在这里滞留的日子看来不会太愉快。
有一天,路法斯也接受了克米斯特的治疗。入口附近的断层下方隔出了一个简易空间充当诊疗室。克米斯特替路法斯换石青时,他的背后站着那名送面包的青年。他举着枪。
「医生。疾病的治疗有进展吗?」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