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两只熊一定能帮上他们的忙吧?那是森林的规则。不,应该是森林外的规则?文森,我有点搞不清楚了。我不知道啦。」
「我就听你说说吧。」
文森只这样说完便不再开口,那那基开始对他述说一切。从遇见叽叽怪叫的小钝熊到与文森重逢为止的所有事情。
「我应该怎么做才对啊?」文森还是不讲话。就在它觉得从这个人口中得不到答案时,
「我认为,当你之后回想起这件事时——就会得到答案吧。不过,过了更久之后回想起来,可能又会有别种答案。答案虽有,但不只有一个。你可以花一辈子不断思考。」
重要的是不要遗忘,文森说。
「嗯——」
那那基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觉得心情摇摆不定。
「这样说好了。」文森似乎看穿了那那基的内心而补充说明。「你当时觉得这样正确的做法,百分之百是错的。而且错得离谱。」
「那样的话,不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吗?再怎么想,都没办法采取正确的行动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文森站起来,意思似乎是言尽于此。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又说:「也可以选择甚么都不做。我就曾经选择这样过。」
「后来呢?」
「做为惩罚还算不错吧。」
文森以夸张的动作将披风一翻,走出了小屋。那那基急忙追在他背后。
文森似乎要往东走。但最后他离开道路走进了荒野。
「你要去哪里?」
「问这做甚么。」
「我可以一起去吗?」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很寂寞,那那基想。我想跟某个人在一起。在这种荒野的角落——两人走在有小型大厦那么高的悬崖下——它不想一个人独处。
「你的回答百分之百是错的。」
文森轻飘飘地浮上半空后飞也似地登上了憋崖。
「文森!」
可是已经看不见红色披风,也没有回答。
「——文森的答案也有可能是错的啊。」
对着看不见的对象叫喊后那那基才注意到。烦恼哪个才是正确的、怎样做才是对的根本没有意义。眼前只有未来。重要的是不能遗忘,要不断思考。这样或许能够找到答案。找到答案或许能帮上甚么忙。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比起每天如何活下去的问题,这只不过是小事。我跟巴斯跟小林,在森林里都不需要烦恼。在森林里度过的时光是那么快乐。
那那基靠着崖壁缩成一团,回想起森林里发生过的事。它想起明明是野兽睡相却超级难看的那对兄弟。在池塘里溺水的巴斯。从树上掉下来的小林。兄弟初次抓到的鱼。一瞬间把它吃个精光的兄弟。那那基在笑。但眼泪不断涌出。再见了。野兽的世界。那那基站起来,开始往东走。走了一小段距离后它改变想法,改往北方前进。
火箭村的席德似乎正忙着开发新的飞空艇。不过当他看到浑身是伤的那那基出现时,还是叫它留在这里好好养伤。那那基每天注意着不要妨碍到其他人眺望着即将完成的飞空艇。在森林里与钝熊们相处,竟然过了将近两年的岁月,让那那基惊讶不已。不过,席德也对于自己与那那基竟然已经有两年没见了而感到讶异。拚命过活就是这么辛苦,能让人忘了时间的流逝。
那那基听了不久之前巴雷特来访时的事情。好想见他喔,那那基心想。跟席德一样,巴雷特一定也会用跟告别时相同的态度与自己相处。
某天,眼看飞空艇即将完成,席德心情愉快地邀那那基参加试飞。那那基开心地搭上了飞空艇。
「要是坠落了,就到时候再说啦。不要恨我喔。」席德说。
到时候再说。它觉得这句话讲得很好。在空中飞行时,谁都会发现世界其实很狭窄。对于平常在地面上四处跑的那那基而言,这种想法更是强烈。那那基心想,一定要好好感谢席德让自己体验这种如同特权的视野。这个狭窄的世界,就是我要活上几百年,甚至更久的世界。还有很多生命活动是我不知道的。一定还有很多自己该见闻、该知道的事物。站在地表上的时候,望着辽阔无际的大地随时都会迷失自己该前进的方向而不知所措。不过,自己知道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宽广。这项知识会给予自己勇气,告诉自己知晓一切事物并非不可能。
「世界在等着我呢。」
「干嘛啊?说这种夸张的话——哦?喂喂,那不是——」
「怎么了?」
「你看,是尤菲。那丫头在这种地方搞什么?」
与尤菲的重逢,让它觉得有一点歉疚。因为自从尤菲叫它去收集关于疾病的情报两人分别以来,那那基甚么都没有做。为了隐藏歉疚感,它努力表现得很开朗。最后席德开着飞空艇飞走了,剩下那那基与尤菲两个人独处。尤菲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叫它跟自己一起去找秘石。那那基的想法,跟之前见面时一样没变。那时候它生尤菲朋友的气,故意耍坏心眼,说过没有那种秘石。但是现在不同了。它很确定没有能够治疗米德加病——它在火箭村听说这种病现在叫做星痕——的秘石。
自己在森林里度日的期间,如果尤菲一直在找都没找到,就表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秘石。这是因为它相信尤菲所以才有这种想法,然而当它如此告诉尤菲时,她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对不起,我也陪你一起找啦。」那那基跟她说好了。
它与尤菲一起进入了北方雪原的秘石洞窟。在冰天雪地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