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
我的枕头边摆着一个相框。
那张照片里印有还在就读高中的我——以及一脸嫌恶地被我抱在怀里,但依然摆出V型手势的小妹。
不过我们周围却多出了一些十分不自然的空白。
我依然记得那几个位子上,站着曾经保护过我们,并且心地十分善良的那群人——
而且我直到现在都未曾忘记过,仿佛想要保护我以及妹妹而站在周围的那群人。
当世界迎向终结的那天——
这群人为了保护我们,以十分耍帅的方式牺牲自己。
就只留下了回忆。
「我知道啦。」
我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张空得十分醒目的照片,喃喃自语地如此说着:
「我会好好加油的——」
我得要以如此方式与这股哀伤……与这股失落感做出了断。
自己非得向前迈进不可。
要不然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我知道这就是小留留并未说完的那句话。
要不然……
那群人的牺牲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我的肩膀开始颤抖。
泪水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但是能够温柔地替我拭去泪水的那群人,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们都消失无踪了。
我今年已是二十三岁。
从高中毕业之后,我并没有继续进修上大学或就业,就只是这样浑浑噩噩地虚度光阴。
现在的我只是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拥有平凡无奇的人生。
身处在自己当初一直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中。
活在这个没有神明存在的世界里。
我今天也非得好好努力不可。
第二话\终结时钟
现在就来回忆一下那段令我不禁觉得已相隔许久,世界迈入终结的年代。
那是一部既安静又寂寞,只属于我们的默示录。
「该怎么办才好!?情雨!小镜或许已经死了!」
此处是本人——月读锁锁美所就读的樱花咲夜学园。
三年心班的教室里。
现在是上学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教室里。
设置于教室角落的暖炉不断发出火焰燃烧声,让寒冬中的冰冷空气逐渐变暖。
我一边呼出白烟一边这样大叫——
「……啊?」
但得到的却是如此茫然的回应。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此人正是我的朋友(已经可以这么称呼了吧?)·虾怒川情雨。
她拥有一头失去所有色彩,宛如天使翅膀般的白色长发。
身上则是穿着樱花咲夜学园的制服。
她此时正不断地用指尖拨动旋转着以妖狐毛发制作而成的毛笔。
我以跪坐在椅子上的方式,将脸贴到坐在我后方位子上的情雨面前。
我泪眼汪汪地将视线瞥向旁边说道
「你自己看!小镜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有反应喔!」
我伸手所指之人,就是坐于邻座上的邪神镜。
她拥有一头乌黑秀发。
肌肤则有如陶器般白皙。
我这位宛如一尊人偶般的挚友,今天也一样将脸埋在自己带来的枕头里,甚至还准备周全(?)地带了一条小毯子盖在双腿上,正默默地趴在桌上打瞌睡。
而且直到现在都完全没有移动过。
简直就像是一幅静物画。
「小偶平常总是会像这样来学校打瞌睡吧。」
情雨感到傻眼地说完之后,便拿毛笔轻轻地搔了搔我的鼻头。
「哈啾!」
我先是打了个喷嚏,不过在吸了吸鼻子之后,便又逐渐往情雨的身边凑过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但她今天与以往不一样!因为不管我怎么呼唤她、摇晃她的肩膀或是脱她内裤,她都完全没有反应喔!」
我甩着原先握在手里的一块棉质布料如此说道。
啊、这是我刚才拿来擦鼻涕的手帕啦。
「你、你太靠近了!别贴那么近啦!」
情雨一脸不开心地伸手将紧贴在她身上的我给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