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果是从前的我,应该会理解并且照着爸爸的话去做才对。因为从前的我就是那样的人——可是,现在我懂了。我要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
她的声音宛如要贯穿被封闭在漆黑之中的世界一样,显得无比澄澈而响亮。
「爸爸你错了。」
这是情雨费尽千辛万苦才体悟到的真实。
「你宁可伤害周围重要的人,不惜践踏爱着自己的人——甚至打算牺牲全世界的人们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这是不对的。因为这样的做法根本站不住脚。」
「唉。」
首领的反应只是一声简短的叹息。
接着,他露出伤脑筋般的表情——并且迳自眺望起远方。
「才一阵子没看到你,想不到你竟然被灌输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知识。或许打从一开始,我给了你心智这件事就是个错误。不过算了,反正这种意外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更不会想到要期待或依赖别人。」
无论是原本应该相爱的妻子,或是流着自己血脉的女儿,对首领而言都像是陌生的外人一样。
此刻的他丝毫未因情绪而显露出一丝动摇,脸上只是挂着嫌烦似的表情。
「穷极邪恶之道时,就会到达孤独一人的顶点——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点,但你看起来似乎无法忍受恶人所需背负的宿命呢。不过,我不会因此责备你的,情雨。你还真是个不受教的女孩呢……」
首领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他轻轻地举起手指——并且在转瞬间贯穿了情雨的胸口中央。
「…………」
情雨瞪大了双眼。
她不敢置信地陷入了片刻的呆滞状态中——然而下个瞬间,剧烈的痛楚和身体遭到贯穿的冲击立刻使她发出了刺耳的哀嚎。
然而,此刻她的头部依然处在被固定的状态下。
首领用另一只手在女儿的体内搅弄着,脸上也沾满了女儿喷洒而出的鲜血。
「算了。接下来的事就由爸爸来负责吧。我已经不需要你了——我要你把我所托付的期待连同『荒霸吐』一并交出来。」
首领的掌心抓住了『不从之民荒霸吐』。
接着,相当于构成情雨的一切,并且承受着她所有烦恼及痛苦,同时也是遭到了遗忘的『旧神』,也在此时再度回到了父亲的手中。
「你真的很爱找麻烦呢。」
首领对成了空壳的女儿身体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只是迳自地叹了口气。
「我将你拉拔长大,为了你所做的一切——看来都是白费工夫了。再见了,情雨。不过至少你确实完成了扮演『荒霸吐』储存仓库的任务。这一点我可以夸奖你。你就这样到天国或是任何想去的地方吧。」
@ @ @
情雨被亲生父亲贯穿了身体。
即使那身如平凡村姑所穿的克苏鲁神话时代的朴素礼服,已被自己吐出的鲜血染红——情雨似乎依然一息尚存。
父亲的手臂侵入了她的胸口正中央。
包括心脏在内,所有维系生命所必要的器官,全都被父亲毫不留情地捏碎了。
银白的发色染上了鲜红的血渍,她的全身虚脱无力,只能断断续续地抽搐着。
但是,情雨依旧挤出混杂着血泡的声音,努力试着表达些什么。
「爸爸……我、我是爸爸的——」
可是,她的声音无法如愿地传达给对方。
只见首领蹙起单边眉毛,用不耐的语气开口说道:
「喔,想不到你还活着啊。八成是混进了奇怪的『众神』之血,才会让你变得像是不死之身一样。不过苟延残喘得越久,只是越痛苦而已喔。」
就在这一瞬间。
首领的手腕忽然被九尾狐一口咬下。
九尾狐一边发出「呜咕咕咕!」的威吓声,一边用尖锐的牙齿拼命地紧咬住对方。
此时首领被咬住的肌肉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咬力而撕裂。只见他的手臂顿时脱力,而被他抓住的情雨也像是垂下的布帘似地倒在地上。
「呜呜呜呜!嘎呀啊啊啊!」
玉藻前发出猛兽般的狂叫,并且毫不放松地紧咬住自己所爱的丈夫——但是,她始终无法完全咬断那厚实的手臂,反而让自己被吊在半空中。
首领则是意外地睁大了双眼。
「哎啊,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力量全都用在『改变』历史上了——明明连自己站起来走都办不到了,想不到你还藏了这么多的力量?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完全搞不懂你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连你也要忤逆我吗?」
首领使劲地振臂一挥,玉藻前立刻无力地被甩了出去,并且直接摔落在地上。
但是,她依然不死心地再度爬了起来。
只见她朝着情雨瞥了一眼后,双眸再度炯炯有神地闪起光辉。
接着,她的全身浮出蓝白色的狐火,瞬间笼罩住了首领的身体。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