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只要持续地将其向后延,就能够永久地躲避下去。
「总之,我这么做也只是在争取时间而已。总有一天——这些『死亡』还是会追上我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更必须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让一切结束。」
首领神情困扰地站到了情雨的眼前。
他露出了恳求般的诚挚神情。
「所以——算我拜托你好吗,情雨。请你听爸爸的话,当个听话的好女孩吧。你必须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这么一来一切就会变得很顺利的。你不需要想太多,因为你太天真,还不够成熟,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变通。但是那都没关系,因为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己。」
首领像是进行催眠似地直视着情雨的双眼,并且不断地投以温柔的话语。
而情雨则渐渐地屈服在无力感之下。
眼前这一幕,就宛如父亲正不断地以扭曲的理论在说服自己的小孩一样。
「只要你好好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这一切就会画上句点了。就由你把已经蓄满力量的『魔海邪神克苏鲁』吞下去吧。这件事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为什么你就是办不到呢?这样下去爸爸可是会对你失望透顶的喔?」
首领将手轻放在情雨的脸颊上,语带哀伤地说着。
情雨则是不停地颤抖。
接着,斗大的泪珠顺着她的两颊滑落而下。
「噫、噫呜——爸爸,我,我……」
「唉,你不要哭了嘛,搞得我整个人都闷起来了。」
首领丝毫不掩饰焦躁的心情,宛如要从她的头上一口咬下般地将自己的脸凑近情雨。
紧接着,他竟对着情雨一阵破口大骂。
「想哭的应该是我才对吧!被咒咒那个女人阻扰,害我的野心必须延后实现——所以我只能期待你代替我多少先往前进,但是你看看你自己在做什么?如果真的要我找出一个可以夸奖你的地方,我看也只有让这家伙复活而已吧。」
首领伸手指向紧紧地缠在自己脖子上的玉藻前。
而情雨则像是,连拼命努力才终于争取到的奇迹都将遭到污染似地,露出绝望的表情。
「这次的『事件』多亏了这女人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才能成功。因为我必须要配合邪神玉所企划的活动内容,必须以仿照克苏鲁神话的形式才能达成目的。总之我就像是寄人篱下的立场一样,所以也没办法多抱怨什么就是了。」
首领语带得意地说着。
「于是我将能够行使能力的『荒霸吐』成员集合起来,并且提供他们『灵力』来促使其活动——甚至还投入了我从『根之国』带回来的萨穆迪男爵呢。」
「妈妈,啊——」
看见亲爱的母亲落得宛如尸体般的凄惨下场,情雨不禁无言。
「太过分了。妈妈明明才刚复活而已,她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要一直保持着狐狸的模样,而没办法变回人形……原来都是为了帮你实现计划。你为了让这次的『事件』成功,不惜让妈妈耗尽体力——」
「咦?可是你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让她复活的吗?」
首领反倒显得有些困惑。
「除此之外,让她复活难道还有其他意义吗?这家伙『改变』历史的能力可是相当宝贵的呢。原本因为这家伙莫名其妙就死掉了,害得我很担心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多亏了你,我才能够再次利用她的能力。所以我认为你做的这件事是很值得夸奖的喔?」
首领的话,怎么听都像在称赞女儿为自己取得了方便的道具一样。
情雨的眼神跟着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我和情雨一路飞越过全世界,流过无数的泪水——并且咬紧牙关忍受过各种折磨后所得到的一切回忆,如今却遭到对方全盘否定,使得情雨最率真的情感顿时跟着爆发。
然而,此刻的情雨却被父亲固定住头部而无法动弹。
「爸爸,欸,爸爸——」
她只能像是呼吸困难般地挤出零碎的单字。
「妈妈她……一直都很快乐呢。真的……因为她又能够再次和最爱的爸爸一起生活,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大家一起提着购物袋从超级市场走回家、洗完澡后一起看电视,对她来说也都像是有生以来的初次体验——我第一次看见妈妈那么高兴呢。」
「这样啊。不过那又如何?」
首领依然用一副不解似的语气回应着。
「侍奉我不就是这家伙最喜欢的事吗?我可是赞美过她确实帮了我不少忙喔——难道还有更好的说词?对了,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个没完,到底想表达什么?我完全摸不着头绪呢。你真的是我的小孩吗?」
首领的话丝毫不带一丝感情。
两人的心更是毫无交集。
我看得出情雨的表情已经完全地冷静下来了。
如同冰雪融解化成的泪水不间断地溢流而下,然而即使如此,她依然强振精神地瞪向自己的父亲。
「我要感谢锁锁美才行。」
情雨忽然说出了过去只要我在身边,她就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可是,此刻——她的眼前只有无法相互理解,甚至处于对立立场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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