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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我这说谎的背叛者唯一绝不妥协的坚持。
我要抱着这个伤痛活下去。
我要背负着这个罪过咬牙生活。
虽然我现在觉得有点累,需要休息——
可是等我眼泪流干,我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往前走。
走在我选择的这条路上。
“哼。”
玉藻前不感兴趣地嗤之以鼻。
“你还真是个伪善者。不对,该说你坚强吗?真是了不起啊,给你一个嘉奖吧。人类这种生物,就是嘴巴说失败为成功之母,实际上却巴不得过去的耻辱能一笔勾销!而你却战胜了诱惑。太教人佩服了,月读锁锁美。可是呢——”
就像在嘲弄我一样,她全身喷出了毒气。
“你心里怎么想都不是重点。无论你现在怎么想尽办法耍赖,我就是有能力让你乖乖听话!”
女狐践踏了我的坚持,捧腹大笑。
“杀生石魔像原本并没有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这个场所。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这表示历史的‘改变’已经开始了!在你浮现后悔念头的那一瞬间,一切都宣告终结。我利用你的后悔,硬是扭曲改写过去,改成符合我利益的样子!”
杀生石魔像用力握紧了手指。
我就好似被老虎钳紧紧夹住般,脊椎骨嘎吱嘎吱作响地发出了悲鸣。
“我要在这里杀死月读咒咒。”
玉藻前开宗明义地宣言道。
“这就是此回我‘改变’历史的目的。如果能在这里杀死月读咒咒,‘荒霸吐’的天敌‘月读神社’实力便会被削弱。‘大小姐’也能稍微获得救赎……”
她的声音带了点感伤的成分,有些无力。
“一旦咒咒死了之后,以近亲通婚的方式绑定的‘最高神的力量’,会移动到月读一族的谁身上呢?——一般而言应该是女儿吧。然后,女儿月读锁锁美的肉体如今则在准备万全的我的掌控之中。”
年幼的我埋在杀生石魔像的头部里面。
“杀死咒咒、排除最大的敌人,同时把继承了‘最高神的力量’的幼年锁锁美绑架回‘荒霸吐’。要把不成熟的锁锁美洗脑成我们的伙伴简直是轻而易举。少了最大的死敌,得到最高之力的‘荒霸吐’想必发展会日渐茁壮吧。”
玉藻前乐不可支地描绘着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到时想支配这个世界、这个星球,也不过是易如反掌。”
那就是‘荒霸吐’的目的吗?
如果他们当真有征服世界的野心的话——那还真是肤浅的邪恶组织。
“你们是白痴吗……”
尽管被牢牢握在岩石的掌心中,我还是口出恶言一吐怨气。
“我妈妈她为了管理一个国家,被压榨到死。”
泪水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我光是要撑着这副小小的身子苟延残喘,就吃不消了。”
这样也妄想征服世界。
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就凭你们!就凭你们这种不搬出改变过去这种卑鄙的诡计,连个屁也不敢吭一声的货色!你们有什么能力!你们杀得了一个人吗!毁得了一个国家吗!支配得了世界吗!”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仿佛为我感到可悲似地,玉藻前用温柔的口气细语呢喃。
“说完了就准备领死吧,你这拚命努力的伪善者。有劳你洋洋洒洒地跟我讲了一堆听似义正词严的大道理——等你死后再去天国之类的地方,跟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神领奖吧?”
@ @ @
之后——
我就像被卷进爆炸一样,全身“轰”地受到一股冲击。
啊啊,身体该不会被杀生石魔像给压扁了吧。
对不起,妈妈。我害你死在这种地方……
我惭愧地想着。
照理说我已经死了,却还一直残留有意识。
我睁开双眼一瞧。
“好,辛苦你了。”
蹲坐在地上、态度懒洋洋的邪神剑垂眼看着我。
“…………?”
我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木然地发愣。
四周环境的景色完全变了个样。
这里是我连一砖一瓦都很熟悉的‘月读神社’房间。
我看到房里花瓶的图案。
灯笼里轻轻摇曳的烛火。
陈列在房中的咒具。
铺在房间中央的棉被,和躺卧在里面一步一步迈向死亡的——妈妈。
我记得很清楚,这里是妈妈临终时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