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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正如我所愿了。”
长公主挑起眉毛,略微有些愤怒的样子也是有着一种凛然的美。
“什么意思?”
“只要拒绝了你。你就会永远记住我了。”
“……愚蠢的男人啊。”
“男人本身就不是什么聪明的生物呀,公主。”
“哎呀,没有这回事呀。人聪明与否,和性别无关。仅仅就是有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但是,对呢。人犯蠢的原因或许是和性别有关的呢。”
长公主一边一本正经地论述着她的观点,一边露出让人心荡神驰的笑。
随即,她突然压低了声音。
“从这方面来说,你或许是个聪明的男人呢。”
“此话怎讲。”
“能够拒绝我的男人,就是聪明的男人。不觉得很悲哀吗?我所认可的男人,基本上都拒绝了我。”
陆伊也不是不能理解。不,不仅如此。这实在是太简单明了了。
长公主今天也穿着一身白色的丧服。正值夕阳没入地平线的时候,室内的一切都徐徐陷入昏暗之中,唯有长公主的身姿依旧明亮。
并不刺眼,也并不炫目。仅仅是些许透出的明亮,毫无阻隔地渗入灵魂深处。
不经意间叩问着自己,你究竟是何人。
“这就能被称为聪明吗。”
“大概呢。”
“为了冷静判断,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呢。以及,冷静也是聪明与否的一个重要指标呢。”
“但是,偶尔也有想要变蠢的时候呢。”
陆伊微微一笑。
“嗯。选择抛弃明智判断的人也不少呢。”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但却宛如天涯。近的可以看见长公主眼眸的色彩,远的却无法碰触她的肌肤。
“即使这样——”
长公主低垂眼帘,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那长长的睫毛之下。她总是这样,将一些都隐藏起来。
陆伊捡起了她的话茬。
“——即使这样你也不会抛却明智的判断吧。”
“是的呀。”
“绝对不会。”
“没错。”
他们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分每一秒的。不管是多久以前。不管是多久以后。
所以,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在北岭的那次提议,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辞去皇女的骑士身份,代替杰沙鲁特成为长公主的第一骑士——这是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提议啊。
陆伊对皇女并没有多少忠诚。至少在那个时候是这样的。
侍奉皇女出自他的父亲《金狮子公》的命令,可以看出似乎打着想要追求皇女的主意。现在这个想法似乎被暂时收了回去,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没有选择长公主。不知为何地没有选她。
如果当初选择了接受——他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人生的道路上有无数的岔路口。不变的永远都是无法回头的过去。和人关系最大的仅仅是现在。和现在相连并可以去改变的则是未来。
——但是,那个时候……
抛下皇女选择长公主的话,真的能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吗。最后恐怕会被她当成愚蠢的男人轻视,成为被侮辱的对象吧。
陆伊微笑地看着长公主,一边想着。
“那么,既然您认可属下为聪明的男人,那可否听属下一言呢。”
“不行。”
“公主。”
“就算你摆出那副表情,不行就是不行。你之前不也对那个男人视而不见吗。哪聪明了?”
这一点真是触人痛处啊。
达拉瑾这名和《白羊公》家有关系的贵族,滞留在《黑狼公》领地这一事实早已向王都提出报告。不仅代官这么说了,而且他还看到了书面文件。但是因为那时时机不巧,王都陷入了一片混乱,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小小尚书官的行踪。
当然在《黑狼公》领地也是这样,哪怕一个自称尚书卿朋友的奇怪贵族出现,也不会成为话题。但是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所以现在达拉瑾可以逍遥自在地生活,之后可能就并非如此了。
因此在窝藏《白羊公》家族成员这一点成为问题之前,早早将其处理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向王都报告达拉瑾的存在的正是亚尔德的要求,哪怕对方是前《黑狼公》·自己的朋友,他也不会无条件的包庇。
——那个人就是对这种事情十分严格。
但是,太过温和了。
当时王都还在骚乱当中,为了获得更多情报而让这个人活着倒是一个很好的对策。但是比起扣留,还是应该将他押上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