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料垂落着。从衣褶中窥见的手臂,好似雪般洁白。
响起金属摩擦的声音,隔离她的铁栏杆,消失了。是狱吏打开了门。
【把人带来了】
布轻飘飘地翻动了。不知名的花香掠过鼻尖,消失。
在超乎想象明亮,充满光明的牢房中间,原王妃站起身来。随着她的动作,发丝摇曳,衣服飘动。
她慢慢地转过身。最初能看见脸颊的轮廓,然后看见鼻尖、嘴唇,接着一一嘴唇动了动。
【救世主大人……】
完全忘记了。没错,她的声音就好似少女一般。纤细,又透明,无所顾忌。是包含着确信会被原谅的无自觉的撒娇声。
宛如少女一般的地方,不仅是声音。和上一次一样,感觉看不出她的年龄。但那次也不觉得她很年轻。
这次不同。原王妃化作了完全不同的生物,站在那里。
和珐如邦一样的碧绿色的鲜艳眼眸正看着亚尔德一一以前,那双眼眸不曾注视他。而如今,那双眼眸仿佛要把亚尔德吸进去。
那个响彻整个地下牢房的哄笑声,在绝望的黑暗中蜷缩起来颤抖的身姿。不管哪个都无法与现在的她联想起来。简朴的衣服也衬托着她的纯粹。
纯粹,想到这个词语的时候,亚尔德觉得,就是这个了。
站在那里的,不仅仅是个看不出年纪的女性。和男女老少无关。是清澄到无边无际,堪称是地上奇迹的存在。
但是,她就在那里。让毫无污秽的灵魂附体,作为一个人类的女人站在那里。
那会形成巨大的矛盾。她过于纯粹,所以难以作为人活下去。
一一所以,她才坏掉了。
还以为自己是知道情况的。为了祈求清净神的保佑,在王宫过着毫无污秽的生活的王族,突然就在毫无援助的情况下被扔入市井。不难想象生活会有多困难,也觉得难怪会精神失常了。
即使如此,也觉得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她为什么不振作一点呢。如果母子关系融洽,珐如邦也能活得更轻松一些了不是吗……也有这种想法。
但这些想法都只是自以为是,一点都不了解事实。
亲眼见过后的现在,才明白了。只有亲自踏入发疯的境地,她才能保护自己。
她深信着。只有保住这份纯粹,才是对清净神的奉献。她的人生,全都献给了神。为此才出生、长大、产子的。
为此,才疯狂。
然后,现在她看起来恢复了正常,这么一来一一
【我在此久候了】
听见声音后,亚尔德回神了。
不知不觉之间,周围什么都没有了。
这并不是比喻。构成房间的一切,从简陋的家具到墙壁及天花板就别提了,连地板都消失了。
原王妃站在了白色的空间里。
就算回过头去,那里也没有任何人在一一不,要是凝目细看,也能看见博沙宰相啊传达官,阿尔萨尔及雷兰多的身姿。但是,他们远得仿佛在雾霭的对面,而且动作还完全静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尔德对自己的声音居然还那么冷静感到吃惊,明明心跳快到危险的境地,说不定马上就要厥倒了。
原王妃正笑着。是透明到让人不禁心痛的笑容。
【这是我的房间】
【……啥?】
【我一直在这里】
她环视了一下周围,被她的动作牵引,亚尔德也环视起来。
一一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白。
【是个寂寞的地方吧】
【真白啊】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亚尔德这么说道。虽然她乍一看好像能正常谈话,但这是个误会。不然,不会变成现在这般莫名其妙的情况。
比起她来,莱蒙德要正常个一百倍啊。
【确实呀。就算是白色的,但最好不要颜色,如果是透明色,就能看见一切了吧?】
能看见什么,忍住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眼前就是能看见的一切了。
一一这个白色的房间,就是狂气的牢笼可视化后的结果。
换言之,现在亚尔德已经进入了她的心中一一又或是陷入了只能如此称呼的境地。这是个妥当的假设吧。
不要被这个异常事态洗脑,虽然很强人所难,但要是被卷进入可就结束了。说不定会被直接带去世界的尽头。
一一就把自己当作第二皇子吧。
这时突然灵光一闪,想着要把自己当作第二皇子。
若是第二皇子的话,是不会做多余的事的。做什么都迅速又确实,当机立断。
首先,不要去在意背景。暂且就假设为是她心中的风景吧。如果又发生了什么让人起疑的事件,再重新考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