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赛鲁克当然不可能知道亚尔德正为奇怪的事感慨着,改变了话题。
【话说啊,刚才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的那个?】
【就是,悔改啊什么的】
【……啊啊,那是流传于沙漠的古老故事。为了学习说话,她全都背诵下来了吧。对于杀了救命恩人的盗贼,那句若是悔改的话,就类似于说书人的评语】
【欸,原来如此,有这样的故事啊】
看来赛鲁克从没听过,在北岭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都是源于沙漠的共通语,用不着为了学说话而去背诵吧。
一一该悔改的,是谁。
对陆希露来说,亚尔德是个特别的人吧。或者说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所以听从他的愿望,也是一种幸福吧……这样也能想得通。
但是,陆希露说了[是谁]。
一一是想说该悔改的,是亚尔德吗。
【殿下,鸟已经准备好了】
对着跑过来的阿尔萨尔点点头,亚尔德重新面向赛鲁克。
【如果陆希露回来了一一】
【我要给她梳梳头,因为肯定全都纠结在一起了】
听到这种生活感爆棚的回答,不假思索地笑出声。赛鲁克似乎也把刚才的紧张感扔掉了,一副轻松的样子。
一一果然,变了啊。
要是以前的赛鲁克,多半会以一副甩乱头发的架势,大吵大闹着陆希露去哪了,自己也要去找她之类的吧。不管何时何地,都蛮干到底的真挚,就是赛鲁克这个人的特点。
这也是不安的另一种表现吧。不认真地想想办法,就会失去。所以他才下了必死决心。
刚才的回答中没有这份必死。就算吵闹也不可能自由行动,作为人质的这一立场,或许催生了他作为一个人必须的毫不动摇的轴心。
【请务必这么做】
点点头后,亚尔德走向厩舍。
但是,快步走到的前方,等待着的并非只有鸟。
【要是您想以一副自家庭院的表情在北方的天空飞的话,可就让我头疼了】
是酋拉路库。是接到报告急忙赶来的吧。气息稍有素乱。
一一明明别来就好了。
就算是酋拉路库,应该也想如果能不来就尽量不来。但他判断这不是交给部下就能解决的事,真是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麻烦啊,他应该正在心里狠狠恶骂吧。他的想法简直了如指掌。
【我没有那种打算】
【不管您是什么打算,但不是每个人都会理解您,如果是您应该能懂的吧。我等是打算对你们友好以待的,但一抬头就能看见巨大的鸟在飞,不是每个人都能理性地接受这种现实的】
想叹气。这种事亚尔德当然懂。但这想让酋拉路库来想办法处理,而且是用阻止亚尔德和鸟以外的办法。
【酋拉路库殿下,我很急。因为不是别人,我或许偏偏坏了阿=巴鲁斯的心情】
【您是说想去找她?】
【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既担心她,交涉也一筹莫展。
曾经有过让魔界远离这个世界的办法,这已经知道了。为此,需要剑一一然后,也知道这把剑已经由前代阿=巴鲁斯准备好了。
陆希露应该知道剑的所在。
【搜索,就交给我们吧】
【您是说,您知道她去了哪儿吗】
一一明明不好好照顾她,也一点都不关心她。
焦躁终于反映在声音里。酋拉路库那边,口气也苛刻起来。
【如果她真心想隐藏踪迹的话,要找到她是不可能的吧。但是,用我的士兵巡查周围,和您驾鸟从上空寻找,这两件事不能等同对之】
亚尔德皱起脸。
北方人对北岭的恶意,不是能简单驱除的。
代代都积累着不和,再加上就在前几年的战争中刚出现了大量牺牲者。巨鸟是北岭的象征,就算有想找机会射落的人在也不奇怪……
能理解酋拉路库的担心,他也为保护亚尔德操碎了心吧。一旦亚尔德死在北方,就等于给了北岭一一不如说帝国一个进攻北方的好借口了。
在双方都愁眉苦脸地抿着嘴的时候,响起了柔和的声音。
【就由我来带路吧】
亚尔德睁大眼睛。
【露丝公一一】
记忆中的露丝公莱蒙德,是一副非现实的虚幻姿态,给人一种宛如会融化在夜晚的庭院的感觉。
现在的她和那时不同,有着好像会从背景里浮现出来的强烈的存在感。
随风飘逸的头发,是宛如精细打磨的红铜色。以光芒满载的眼眸看向酋拉路库,接着又看向亚尔德。
【我也觉得必须找个时间,和那孩子与您谈一下呢。现在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