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
一一如果在背后作怪的是个熟知此类秘密的人物。
当时在场的人物里有主谋者的可能性很高,对彼此都怀有怀疑并不是错误。但是只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也不能指控就是谁做的,被弹劾的人也不可能承认。所以这是个不能触及的问题。
本来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就称不上好。坏到会让皇女想在兄长们死光前去抓住权力。随便去刺激他们,彼此间的平衡难保不会一口气崩溃……
【我送茶来了】
管家小心地说道,然后直接退出了房间。是看了亚尔德的样子,察觉到他想一个人独处吧。实在是个会察言观色的男人。从放置在躺椅附近的茶碗中,飘散出了清爽的香气。
一一已经想就这样,眺望眺望景色发呆着过一生啊。
说得直接点,就是想隐居。
自己就是被称作隐居的身份,虽然理解,但那只是因为不再做[黑狼公]当家,抛下了公务。这种才算不上隐居。想要真正意义上的隐居。
说不定,连皇帝也想要隐居。虽然想隐居,但后继者太迟钝了,终于没法再沉默下去,或许是这样吧。
这么一想,觉得也不是不能同情一下皇帝了一一但这时亚尔德想起了皇帝的笑容,淡淡的怜悯之情顿时消失无踪。他根本是没必要去同情的人。
说到底,皇帝这种人物,根本和同情这个词语连不到一块。不如说亚尔德才是该被同情的一方。魔界盖子一事就交给你了一一被这么清楚地任命了,今后要是有什么不测,就要由亚尔德来负责。
为什么隐居了还要做这种任务……虽然也这么想,但以前皇妹说的就是真理吧。这种职务会很繁忙。正因为是对外看起来很清闲的隐居,用来任命应对不清不楚的威胁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一这种居不想隐了。
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以隐居中的隐居为目标吧。但是,就算实现了,感觉还是只会等来果然一样忙翻天的结局。
亚尔德诅咒让自己隐居的皇帝。没错,同情他个毛啊。我真是傻。要把真上皇帝从诅咒名单一览表中剔除,是不可能的。
差不多,该想想要具体诅咒他点什么了。咒他秃头吧,但这样也太没趣了。要更加不起眼又阴险的才好啊。比如一年一次,最小的脚趾狠狠撞上桌角,这类的。
仰望着窗外扩张着的天空,亚尔德大大地叹了口气。
【殿下?】
【王或许要来了】
【是鸟吗】
招呼了一声失礼后,杰沙鲁特把手放在窗框上,抬头看天空。
【确实,快要降落下来了啊一一看起来也不像是朝北岭那边去的】
虽然想着会来,但没想到那么快。
能发呆的时间也只剩那么点了。至少享受到最后,亚尔德放空脑袋。
要放空也是个技术活。能让心完全保持空白的,应该只有进行某种修炼的人。做不到那种事的凡人,只能尽量去想一些不会成为负担的事。
于是,亚尔德决定想想鸟的事。
羽毛的触感,覆盖着变得迥然不同的羽毛的白色皮肤,其温暖和柔软,然后,天空。
觉得,鸟就是魔法。
在亚尔德所知范围内,最为强大,不容反抗的不可思议之物。
琥珀色的眼睛,宛如封印了夕阳的光芒。嘴巴那独特的触感,柔和的喉声。
它们给与了安心感,觉得其根源就是信赖。天真无邪但又毫不动摇的心一一那是从何处来的呢。
不是像魔物那样结下了契约,也不是交换了名字。就像雏鸟们,前不久还没有人可以呼唤的名字。如果把鸟儿间使用的名字想作真名,那亚尔德并不知道鸟儿的真名。
即使如此,而且是鸟儿单方面知道,但亚尔德还是和雏鸟们心灵相通着。
鸟儿,全都是谜团。
一一不,生物全都是不可思议的。
生存于此是何等的珍贵,这件事就是个奇迹。
理所当然地生存在今天,想象着明天,向着注定到来的死亡这一终结而去,但是如今身在此处。在自己的体内,感受着,思考着,判断着,行动着。
活着这件事,或许本身就是个魔法。而且甚至还超越了神明能轻易干涉的领域……
正幻想着暧昧得仿佛某种遥远光芒般的事情时,预料中的人物登场了。
【我来打扰了】
不预先通知,直接本人登场。不是龙种的公主该有的行为。
再怎么也不会只有她来,但进到亚尔德房里的只有皇女。随行的骑士们,现在应该正在厩舍照顾鸟吧。
【虽然多次阐述您都不当回事,但不该随便亲临已隐居臣下的住所】
【不管你说几次,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浪费时间】
【……您好像在学二皇子说话】
皇女因亚尔德的话,一瞬停止动作。看来说赢了她一次。
【没有这回事】
【这回事是哪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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