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啊。”
“奇怪也好什么都好,殿下若是死了,在下会很困扰的。”
“这一次,可能真的能隐居哦。”
皇女一副觉得很有趣的样子,但亚尔德已经很厌倦了。明明自己光是要开口说话就已经觉得疲惫不堪,为什么还必须这样没完没了的说下去啊。
这样一来,就只好使出自己的本事了。
“不,现在似乎已是隐居了,在下不会再勉强了。没办法,现在在下就过去戳伤自己的手指。杰沙鲁特,把我带到北岭王的身边去。”
“等等,杰沙鲁特,这个男人现在精神不正常。”
皇女的声音有点慌了。亚尔德心中舒畅了不少。杰沙鲁特则依然是一脸淡然。
“这一点老朽清楚,但是,再这样继续与大人谈话,会对他的身体不好。若是这样,不如干脆将他带过去更好……”
他似乎是认真的。可能么!亚尔德几乎就要问出来了,但他很怕杰沙鲁特回答一句“可以”。
皇女是不是也是这样想呢?
“我明白了,我不再和他说话啦。只是……再握一会他的手,没问题吧?”
“只是这样的话。”
杰沙鲁特竟然擅自允许了。
“殿下——”
伸过来握着的手冷冰冰的。她是很紧张么?“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皇女俯身看着自己的脸庞显得僵硬。脸颊也有点变得瘦削。这也许是她渐渐露出大人的轮廓,少女的柔和在消退——皇女也已经十六岁了,比与她相遇的时候比起来有所变化乃是当然。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个孩子啊,亚尔德心想。他真想对皇帝说,你胡说什么‘不相信她’,是不是要让女儿背负起什么东西?
皇帝要皇女选择的又是什么呢?
——就算被设下了禁忌,自己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呢?
亚尔德有点犹豫,但他觉得现在并不用考虑这个。必要时,皇女就会说给自己听的吧。或者那一天不会出现也说不定。
现在,皇女必需的不是决断力,也不是左右决断力的学识,而是心灵的支撑。
像自己这样软弱的男人能不能担当得起这个职责,亚尔德本人是非常没底的,但对皇女来说,似乎有他就十分足够了。既然这样,那么不是就只有默默地相信她么?
相信皇女,相信她的判断,相信她的行动。
“没事的,你是正确的……”
最后叫皇女的名字的时候,他只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瞬间,皇女的神色一变,然后就变得绷紧。
“当然。因为有劝谏我的臣子,我不可能会错的。”
明明是怎么劝她她都不会听,皇女却堂堂地宣言道。目前为止,她一直就没有道歉过,一脸神清气爽的。
一时间,塔顶上就只剩下风的响声。
战况现在怎么样了呢?要担心的并不止魔物。第七皇子的水军的攻势,对首先受到攻击的那个沙洲的堡垒来说,也是个相当的威胁。现在城堡中的兵将们要是和亚尔德他们一样爬到高处的话,那么防守不就变得十分困难了么?就在亚尔德想着这些的时候,上空有黑影掠过。
亚尔德惊讶地转过身,往黑影飞远的方向一看。原来是鸟儿。
但是,对战事来说,数量还是太少了。无论从高空射下去的箭矢有多大的威力,就凭这种数量是无法扳回劣势的。
似乎是察觉到亚尔德的动作,皇女也将抬起头看到了鸟儿。她低声对亚尔德说道。
“这是为了灭火而叫来的。因为被火箭射着呢。”
那不是为了皇女的逃生而准备的。当然了,那要是陆伊在上面,让他打晕皇女,再将她送到这边可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灭火……啊,那是在扔冰块下去么?”
都就快要被水淹了,居然还在担心火烧。虽然是很讽刺,但亚尔德自己也清楚,没理由坐视不理等着水来淹。就算是发大水,鸟儿也能够逃生,很是适合增援。
“没错。”
亚尔德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也是在这个时候。
实际上,之前亚尔德可能就听到了。但是,亚尔德察觉到异变的,乃是在皇女点头之后。
一会儿后,他听清楚了,那是水的声音。轰隆地作响,声响越来越大,不久之后连大气都在颤动。声音传到了帝都。
一发现异变,亚尔德马上转身望向大河。皇女也在他的旁边看着河面。恐怕塔顶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河面之上的,是水之壁。高高耸立的河水,就好像是异世界的存在一般。一目了然,这并不是单纯的河水。
因为河面的宽度一丝变化都没有,只是河水单纯地不断往高处掀,不断地往上方涌。
水雾将这边一带的笼罩了起来,就好像云层要落到地面之上一样。天空也犹如映着地面的镜子一般,纷乱无章。逆向旋转的云,从青灰色到带着些黄的深灰色,色泽变幻。云层以覆盖天穹之势,以骇人的速度扩散。
就犹如世界末日降临一般的光景。
但是,“水”并没有袭击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