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在文字刻在石板之上。
但是,辛历鲁的原点,就是智慧女神的那扇门。女神虽说是躲在门的另一侧,但神之力依然残留下来。在门建造好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人生活,造纸业也当然不存在。但即使如此,这里作为汇集了世上的睿智的图书馆,发展成为都市——因为在这里,有由超越人之力写下来的令人惊叹的书籍。
在这之后,由人手写的时代大概就长久地持续下去。接着,当这成为理所当然之后,石板的存在就被掩盖在手写书本的阴影之下,被人遗忘。至少,外面的人并不知晓。
——石板,留了下来。
忽然,亚尔德的心境变得开朗起来。从到达这个都市开始——不,是自从自己知道必须要到这里开始,亚尔德就一直身陷一种薄薄的昏暗氛围之中。那个烈焰中的都市,被热风卷起漫天飞舞的碎纸,让他一直心中黯然。那过去的火光,并不是光,无法照亮亚尔德的心,永无休止地将亚尔德拽回那个灭亡之夜。
守门人的这一番话,才是黑暗中的一线希望之光。
“原来没有全部被烧掉啊……”
听到亚尔德脱口而出的自言自语,守门人微笑道。
“正是如此。”
但是,那一夜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要是那一夜的噩梦能结束,那该多好啊。
但是,即使漫漫长夜迎来了黎明,眼中看到的依然是被害的全貌,是将一切都当成没有发生过的。时间,绝对无法倒流。
——往前看吧!因为自己只有往前走了。
亚尔德伸直腰身,端正一下姿势。
将当事人搁在一边自己不断在唠唠叨叨虽然是有点怪,但是亚尔德姑且是杰沙鲁特奉剑的对象,而且也是帮他起名的人,可不能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
“他现在的名字,本来是属于鬼神的。现在要他重新通告姓名的话,这会不会成为鬼神通往这个现世的梯子呢?虽然我觉得不需再重申,但如今与魔界的距离变近了,两者之间的障壁也变薄了。会不会以什么契机而出现在地上呢……”
守门人放下手中的水瓶,捋了捋长须“嗯”了一声。
“这的确是无法断言啊。”
“再者,万一,这个索引里有过去他与鬼神交换的那个名字,即使是人的名字,但现在已经是鬼神在使用了。这样的话,通告那一个名字就会很有可能成为作为鬼神的分身的他与鬼神之间的纽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所以——”
然后亚尔德就没有说下去了。他不得不住口。
他将视线从守门人身上移开,然后看着预言者。预言者也看着他。
——你过去的名字不能在神面前说出来。但是,坦达大人是知道的。
当时亚尔德的烧还没退而且刚刚服了药,神智是有点朦朦胧胧,但是还是听得很清楚的,预言者要传递给杰沙鲁特的神的话。
——那个名字对你来说是不需要的。
亚尔德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己脑海中首先涌起来的感想是这个?
第一次遇见预言者的时候,她与现在很不同。神的神谕成为了现实,现实追上了预见,不就是最高的喜悦么——她以前的这种感觉,还有她身上脱离于人的范畴的某种感觉,如今亚尔德依然记得。
但是,现在的她不同了。
——就好像在惧怕着现实追上预言一般。
黝黑的双眸没有了光芒。过了一小会,她垂下眼帘,用非常微小的声音说道。
“原来是这种意思呢,坦达大人的预言。”
“那么还有没有其他的预言呢?”
预言者微笑着回答道。
“不,就只有这个了,关于这方面的话。”
“这是怎么回事啊。”
回答守门人的是杰沙鲁特。
“在来到这里之前,太阳神坦达曾经赐予预言给老朽,说老朽过去之名,已经不再需要。”
“啊……原来如此。事情是这样的啊,叫名字反而是不行。”
杰沙鲁特用手拿起杯子。看到这,守门人也重新拿起水瓶。
“那么,请重新告知姓名。”
“好。在场的各位,请为老朽见证。”
——杰沙鲁特放弃了么?
这是亚尔德自己提案的——明明这是他在诸多考虑之后才得出的唯一的结论,但是,亚尔德心中却还是无由地感到痛心。
那一个已经失去的姓名,乃是从小没有名字的杰沙鲁特自己得到的第一个名字。对他来说,应该是具有特别的意义。他真的能够切断对这个无法触及的名字的执着么?
而且,这么做真的对么?
在事到如今才疑惑不决的亚尔德面前,杰沙鲁特干净利落地宣言道。
“从今以后,老朽向各位告知大人赐给老朽的那一个名字。老朽名叫萨亚利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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