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来也不是同情他人的场合。
在那一边的人,说不定也会认为要陪伴第二皇子的亚尔德很可怜。
杰沙鲁特并没被允许同席,在外面待机中。亚尔德想到,这样的话周围不都是第二皇子的部下了么?但在室内,已经有人被留而来下来。是珐如邦。
亚尔德的眉头只是动了动,他不发一言地坐在椅子上。从雕刻着几何图案的窗檐之间,可以看到冰冷的夜空。虽然晴朗无云,但这样的夜晚才会格外的寒冷。房间中充满冰冷的空气与静寂,淡淡的月色所驱不尽的黑暗,将所有的轮廓溶于其中。
“那个持有净化之力的女人。”
第二皇子一开始说话就直奔主题。
就算在这个看什么都模糊不清的屋子里头,他给人的那个锐利的印象还是没有变化。锋利的紫色之眸,扫了珐如邦一眼。
“是这个人的母亲。”
“若是这边那位寄身在殿下处的那位女性的话,我是有听闻过她。”
“我去问他本人,不会错了吧?”
珐如邦低下头,回答道。
“遵命。”
珐如邦的母亲,是原阿尔汗的王妃。虽说从她当时的生活方式来看,就能想象到她是怎么带着儿子从被攻陷的城市逃出来的,但之后却不行了。些微的污秽也会让她产生嫌恶之心。不要说让她适应市井的生活了,到目前为止还没能和她认真说过话——这些,都是珐如邦告诉亚尔德的。
实际上,亚尔德也没直接跟这位原王妃会面过。总之亚尔德相当的忙,没有机会。
“关于那位的母亲,有件事是总该要说的。首先,她怀孕了。”
爽快地说完后,第二皇子先看了一眼珐如邦,然后看着亚尔德。
“你的样子不是很吃惊呢。反倒是尚书卿,满面吃惊之色。”
“在下知道怀疑殿下的话并插嘴相问非常失礼,但这是确实之事么?”
亚尔德一问完,只见第二皇子大方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似乎是侍奉她的人发现她的月事停了。我去一看,她的腹部已经涨得相当厉害了。”
“是殿下亲自去的么?”
“是的。虽说我想不到虚报这样的消息有什么意义,但这也不是一下就可令人相信之事。在巡察的时候,我就顺路过去了。”
若是一看就看出了体型的变化,那么就不是最近才怀上的了。报告或许已经是迟了。负责照看她的人,除了照顾她外还应该是负责监视她的,这已算是失职。
“还有一件。她失踪了。”
“……呃?”
“差不多十天了么?不,是九天?”
第二皇子对着黑暗处问道。只听得有人回答。
“是八天。”
“八天么。虽然我想这个行动不便的女人很难逃得远,但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她。”
“这个女人……失踪了?”
第二皇子换了一下翘着的修长的双腿,右手在自己的肩膀附近扬了扬。于是,黑暗中就出现了一名近侍,把一个似乎是白色的物体递给了他。
这物体是折叠着的,似乎是纸。
“就是如此。这是她的留言。”
第二皇子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来,递到亚尔德跟前。
“那在下就拜读了。”
亚尔德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原来是折叠成四层的纸。
纸的原料再加上造工的差异,反映出来的质地会有相当大的不同,在市面上的价格也是。亚尔德接过来的纸张,质地并非上乘。纸张的表面粗糙、难于书写,但价钱便宜也容易买得到。
亚尔德打开一看,果然,其中的部分文字可以看出不自然的地方,但即使如此,该怎么说呢……感觉是装着是自己写的样子。应该说是,不协调么?笔法与美术字比较相近,但因为没有考虑到文字的均衡,所以完全就没有美术字的那种美感,只是单纯的难读而已。
这些修长延绵的曲线,构成了道别之言。如云吹雾散地离开,这一句惯用句,包含了后会无期之意。
——我如云雾被吹散一样离开了,成为支配者的影子。
如此简短的一句话。就字面看的话,完全捉摸不到她的本意。
要成为谁的影子,是指要和那个人同行,并不离不弃。意思应该就是这样的,这个并没什么问题。
——支配者?
是指谁呢?这也是什么的惯用表现么?但是在亚尔德的知识里头,并没有头绪。
亚尔德将纸递给了珐如邦。只有亲生儿子才能看得懂也是有可能的。
“有什么线索么?”
看完纸抬起头的珐如邦,比以往还要镇静。他的面上没有表情,但更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似乎将一切都隐藏在面具之下。
“没有……不过,我的母亲,并不会写字。”
第二皇子眉头一扬。
“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