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皇子可以平安无事么?事到如今,这个也成了无法实现的梦。
“这个,并不是吾王的错。”
“你的话……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安慰我的。”
皇女眠着嘴,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殿下不是喜欢被人安慰么?”
“不是。被人安慰,然后心情就会变得好的自己,我很讨厌。”
“原来如此。那么,……要我就去海边,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去尽力么?”
“不,别这样了。没用的。”
皇女站了起来。
究竟那一部分是皇女,那一部分是传令官?亚尔德并不清楚,他伸手牵住了皇女的袖子。在不是被人牵住而是去牵别人的袖子时,长袖可是相当的便利。
“吾王。”
“你的意见就不用说了。二皇兄的建言也是。事情一旦到那个地步,我就会站在大王兄的那一边。事到如今,我的七皇兄已经是没救了。要集合战力,选的人也尽量去选白羊公家的关系者吧。以前,你教过我,用北岭的力量来制衡皇兄们的力量,但是眼前的情况,我觉得再这样做也已是毫无意义。若是只有我去相助,我和我的七皇兄也只会一切被消灭而已。更何况,我们也再没有其他的依靠。既然如此,为了真帝国的安宁,我会为大皇兄作助力,让这场愚蠢之极的战争,一开始就可以结束。”
“事情未必一定会发展成如此地步的。”
“没错。但事情一旦如此,我就会这么做。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操心,放心吧。”
亚尔德开始思考,他不得不深思。
虽说自己无能为力,但他还是想寻找一下有没解决困境的可能性。
自己能在七皇子如此粗暴出拳前有所察觉就好了。应该是有一些预兆的。王妃被驱逐出皇宫,就同于被皇帝抛弃,骑士团被解散,恐怕是怨愤满胸,还有死去的皇子们的那些遗臣。在首都已经没容身之所的他们,在被七皇子聚集起来的时候,一切就相当于已经定了下来了。
——自己就应该事前就去考虑的。
就算没有预测到封锁河口这些具体的手段,但七皇子要举起反旗的可能性之高,自己本应是预想得到。要是如此,对策也能预先考虑了。
只是让北岭的军力展示出支持陷于不利的皇子的态度的话,是不能再取回均衡之势的。至少也需要再得到一个皇子的帮助,但现在根本就没这种周旋的时间。就算自己对他们陈述要好好相处一起活下去,也只会被认为是连自己的脑袋也“隐居”了而已。
好好相处,让亚尔德想起了达拉谨的话,“锡安拉王妃没有养育好她的儿子们”这一个评价。
若是如此,皇女就是被养育成才了——是应该这样去想么?
“怎么了?”
“在自责中而已。”
“为什么?”
“理所当然地预测到,应该防备的事态被错过了,对此自责。”
“……你只是在平凡地隐居,也没办法吧。”
“啊,是呢。我是在隐居啊。”
“嗯,平凡的。”
“是的,平凡的。”
皇女露出了微笑。
“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这么顺从啊。”
总觉得被这样说似乎有点不甘心情愿,但亚尔德还是决定不去考虑这个,他抬起头看着皇女。
“这是我隐居之上的心愿。请吾王务必将你的想法告诉我。吾王的心愿,我是不能为你一一实现,但并不是说这就没有意义。”
“这是要安慰我么?”
“我不知道。也可能会是劝谏……”
“劝谏,劝谏,劝谏,安慰,吃惊,反正你都是这样的吧。”
“或者,是要我劝谏您么?”
“是你只会说‘劝谏’的。”
“吾王很明白呢。”
皇女张开口,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却又忍住了。她端正一下自己的表情,低头看着亚尔德。
“你的愿望,或许是无法实现的。”
“很遗憾呢。”
“怎么说呢。什么话该对你说,什么话不该对你说,下判断的,是我。这一个判断没有错,才是重点吧。之前我那无聊的一时冲动将你推倒要使你屈服也好,又或者是将本来要跟你商量的事放在一边导致回天乏力也好,虽然两者方向是不同,但我觉得都不是正确的判断。在这一点上是相同的。”
亚尔德总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推倒”一词,但亚尔德还是无视了,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于是,皇女就笑了。
她的笑容,让亚尔德感到惊讶——他自己感到自己心旌摇动。
——正因为这样,龙种才让人头痛啊。
他们拥有动摇人的力量。这不是有什么来历的力量。这种力量,才正是他们与生俱来,又或者是在长大的环境中所培养出来的么?这种平常的,却又可以动摇人的力量。
“没事的。我呢,不会连背负不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