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德伸过手,将酒瓶没收过来。陆伊并没有拦阻。从这点来看,大概他并不是真的想把酒瓶拿走。
就算是这样,也只是碰巧……亚尔德不过是这样认为而已。陆伊的目光略带哀愁地追着酒瓶。只听得他小声说道。
“以前我跟老师您说过了吧。”
“是哪一件事呢?”
“以既成事实来成为皇家的一员。持有这种野心的男人,难保没有啊……这个。”
“要说有或者没有的话,是会有的吧。不过,以那位公子的立场,这——”
会怎么样呢?
就在亚尔德思考的时候,陆伊自然地接过了他的话题。
“考虑到他身为人质的这一点,他的立场很靠不住。这的确是呢。不过,若是有亲人在身边,反而会让其感觉到危险,不是么?这样他就不会硬来,从而会产生离开的念头。”
离开?到哪里?心中所想的已经到了嘴边,但亚尔德这次还是忍住了。
“王是怎么想的呢?”
皇女的性格,应该不会允许那种不合己意的人对自己过分亲昵。但是,陆伊却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这种微妙的话题,为什么非要跟我谈啊。还是拜托老师你好了。”
“这很奇怪吧。恋爱这种话题,你的经验不知比我丰富多少倍啊。”
“哎呀哎呀,身为我的人生的导师,却问出这种问题。这也是老师的职责么?”
说谁呢。我又什么时候,成了谁的人生导师啊?
“我教吾王的,乃是历史。”
“能让公主殿下乖乖地听课,是因为教的人是您啊。”
“确认吾王的想法,跟教育是不同的好吧。”
“若只是单纯的确认的话。但是,这并不是终点。您明白么,老师?之后的才是开端。确认了公主殿下的心情是怎么样后,就是指导了。绝对会变成这样的。”
亚尔德叹了一口气。不能继续下去啊,这个话题。
“这个冬天我不回北岭了。吾王就拜托你了。”
“您这是认真的么?”
“没有交通手段啊,这是没办法的事吧。”
“我说,不回北岭过冬没问题么?”
“我已经不是北岭相了呢。”
既然已经获准隐居,那么就不能再继续留任在职位上。为了成为北岭相而被赐予的黑狼公的这个爵位既然已经失去了,那么也就不再需要北岭相这个职位。
在官面上,相位空出之后,管理尚书局的,就由一位被称作北岭的长老的人来担当。前些年,在皇女作为太守刚到北岭到任之时,朝议之上纷乱不堪,在那个时候委婉地平息北岭人怒火的,就是这位老人。现在他虽然也有继续出席朝议,不过听说很多时候都在打瞌睡。对北岭之事已不放在心上了吧。不过,说起他的实务处理能力的话,只能说,无能为力。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会让人相当担心。
“不过,您还是公主殿下的副官吧?”
“吾王是这样对我说过。”
之前,亚尔德总算没在皇宫晕倒。当他回到府邸正要放松下来的时候,皇女却爆发了。当然,只是通过传令官。不过,事后传令官对他说嗓子作痛,所以当时是相当厉害。
亚尔德自己呢?总之,当时就已处于意识半失未失之之际,所以一丁点记忆都没有留下。只不过,他清楚地记得,皇女对他宣言,要任命自己作为她的私人副官。因为亚尔德当时被皇女抓着衣襟使劲摇晃,本来已经很厉害的头痛也随之越发猛烈。在如此体验之下,想忘记也难。
“身为副官,必须得回去啊,老师您不是这样想的么?”
“我已经奏上吾王,冬天要在这边过了。考虑到我的身体,吾王也答应了我,完全没问题的。”
“啊,身体问题呢。确实是个问题呢。”
“是啊,北岭的冬天关系到我的健康问题啊。”
陆伊苦笑着回答道。
“被抓住这一点了,我真是太弱了啊。不过,鸟厩长说过,一旦入冬,就不可再作长时间的飞行了。趁现在,不回北岭露一下脸么?”
“你这么说的话,二十日之前左右,已经往来过一次了。”
“雏鸟们,一定很寂寞的。”
对此,亚尔德不由得有点心动,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二十天之前的那一次,他就被冲过来的雏鸟撞倒,后脑和左肘都撞伤了。它们那种欢迎方式对自己来说有点危险。自己一坐下来,它们就将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床上的话就马上跑上来,让亚尔德头痛不已——它们的大小,已差不多不允许它们这样干了。
“替我好好疼爱它们吧。”
“真冷淡啊。”
“因为我是冰之尚书官呢。顺便,尚书官的冰之类的,会不会好卖呢?”
“冰是由纳格宾专卖的吧。不和他商量一下可不行啊。说起来,那家伙还好么?”
“我想他的日子挺不错的,应该。”
表面上只是一个商人,实际上却担任着皇帝的传令官之职的这个男人,从夏天开始,一直就在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