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德不明白为什么,但这却是在亚尔德的胸中浮现出来的感想。
接着想到的,乃是陆伊,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哦。这是相当不负责任的态度。骑虎难下,没办法了,亚尔德只好问道。
“那位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那个,他说我的手很漂亮。”
自己该怎么回答好呢?回答她说得好?那也太蠢了吧。这小子他想干嘛呢?又不能这样说出来。
“您把手给他了么?”
听到亚尔德烦恼一番之后问的这个问题,皇女瞄了一眼亚尔德,将手收了回去。
“也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只是陛下下过命令,雷兰多也要参加新年祭。故他邀请我教他宫廷礼法而已。”
——谋士啊。
若是陆伊,则会说,“这小子挺能行的嘛。”
“不过呀,我的手,并不是贵妇人的那种手吧?不柔软,而且我觉得手的骨节也有点突起了。以前陛下赐给我的戒指,已经脱不下来……因为我听陛下说过,这是母亲大人的遗物,所以我想,母亲大人的手,一定是刚好适合戴这只戒指的一双纤细的手。于是我就给雷兰多看了,告诉他,真正的贵妇人的手,乃是正好适合戴上这种戒指的手。接着,他就说我的手漂亮了。
——这不就是恋人或夫妻间互道得意之事的样子么?
亚尔德不得不认为,皇女对那位不可大意的公子开始抱有好意了。自己应该去认真调查他的身边——不过,送去北方的塞鲁克却派不上用场。而虽说是亲人,但问陆希露他兄长的事,肯定是得不到认真的答复的。杰沙鲁特虽拥有情报网,但在北方……不,或者最开始皇帝就察觉到这件事,要雷兰多参加新年祭乃是为了鉴定他这个人。交给皇帝的话,不用说,肯定就没问题了。不过若是雷兰多脑袋搬家,事情之后的展开就会相当可怕……
就在亚尔德在脑内以凌厉的势头考虑着的时候,皇女却丝毫没有察觉,又在将手举在头上,大大地吐了口气。
“只是一只手呀,怎么看,果然还是这样。”
“在下记得,吾王以前对此曾自豪,说这是一只战士的手。”
“还有过这种事呀。”
“是的,因为练习剑术手上有过伤之类的。”
“啊,有的呀。”
“与其说是战士的手,不如应该说是向别人施援的手,在下是这样对吾王说过的吧。”
“怎么了?觉得好像没听过呀。”
“是这样么?”
若是自己以前没说过,那么就应该是自己刚和皇女认识没多久的时候了。肯定只是自己心中在想,并没有说出来。那么现在就告诉她吧。
——啊,不对。
现在的话,她已经知道了。
“……不用在下说,吾王的手,早已成为援助别人的手了。”
“啊?”
“就是如此吧。因为想起您的手的话,已经不止一个人有这种实感了。对那个老人来说,吾王的手,正是帮助了他的手,凌驾于战士的手之上。”
亚尔德站到皇女的身边,也将手放在屋顶的边缘之上。自己的手,不会是惯于劳动的手。尚书官的手,就是如此。就算会受伤,也只是被墨汁凝固的笔刺伤之类这种程度而已。因为工作就是只是如此。
这一只手,老人是不会认同的吧。亚尔德记忆中,自己并没有帮过他。
“我也想起来了呢。”
“……呃?”
皇女忽然转了过来,正正地抬头看着亚尔德。然后,又在低头去看自己的手。
“我和你,牵过手呀。你记得的吧。”
——什么时候啊。
亚尔德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和皇女到底有没有牵过手,现在若不好好回忆起来,情况将会变得很糟糕。若自己想不起来,皇女的心情将会变得差得可怕。亚尔德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深信这一点。
“说起来……在对着镜描绘的时候,在下有幸握过吾王的手呢。”
“镜?”
说错了么? 但不可能的。在博沙国的城中,自己用镜子增幅恩宠的力量的时候,自己记得的确是握着皇女的手。
皇女似乎也是立马就想出来了,嗯了一声。
“那种时候也有呀。”
“吾王印象不是很深呢。对在下来说却记得很清楚,那时在下就快要死了。”
“你一直都是快要死的样子呀。”
“无法反驳呢。”
“给我振作出来一点反驳的精力。”
“在下会尽力。”
“……我没打算要谈这种话题的,打住吧。”
对亚尔德来说,也不怎么想谈自己身体的话题。于是他决定将话题回到原来上去。
“请问要谈什么呢?”
“我自己,对你的手……也是这样想的吧,之类的。”
亚尔德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