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损人的话。”
“这句话不要再说了,已经听饱了。”
“哈哈,我失礼了。不过,不过从我遇见你开始,你外表就没怎么变啊。虽有点变得老相,不过要说变了的话,我还是想要变秃变胖之类的大胆的变化啊。”
“不,我也并不是希望别人说我变了的。”
“没错吧?你就不要作什么改变,这样就成了!”
见亚尔德严肃地点了点头后,达拉谨就将身体探出了窗外。刚想问他在干什么时,就看到他从水井处汲水。
“这里原来有水井啊。”
“方便吧。有作得一手好机关的职人在,他帮我下了些工夫,现在水轻易就能汲上来了。”
“预算从什么地方来的?”
“当然是尚书部出的了。我是尚书部的勤务,细到挖井,都是很精确的。”
“连挖井也是从预算出么?”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一点,他们必须得学会啊。那么,招待客人用的香草放哪了呢?我之前买了些不错的。”
“用尚书部的预算?”
“你这简直就是说我真可悲啊。”
“听到尚书官相互之间为了报仇而使用局里的预算,还去称赞其‘干得好’,我可是没有这种感性的。”
不过,如此辛辣的评价,也不能撼动达拉谨分毫。
“不过,接待来客也是公务吧?用井水沏出的清香,要比用煮过的水沏出来的要柔和得多。这个你是知道的。无论是不是高级的香草,都能发挥其真正的价值。说起来,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坐下来啊。你不坐下来的话我也无法坐下来啊。尚书卿。”
亚尔德堪堪将道歉之言吞回了肚子里,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见此,达拉谨也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有什么能效劳的么?”
听到亚尔德的问题,达拉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感谢你的好意呢。不过,效劳什么的就算了。你心中不是在想着,不要再和我扯上关系之类的事么?喂喂,怎么这表情啊。”
“阁下的问题难以回答呢。”
“那么不回答也没问题啊。说句老实的吧,在你被送去北岭的时候,我在想,这样不就不能再看到活生生的你了么?换句话说,你这样就会一去不回了吧?自己应该负有怎么样的责任呢?我甚至烦恼过这些问题啊。”
“让阁下操心了。”
“不过似乎我的担心成了多余了啊。”
“嗯。我也是在努力地去做我自己应分的事。不过……”
亚尔德的话停住了。
达拉谨也没有出声。不过,他终于微微一笑说道。
“等得太久的话,香味就会过重。连不想要的东西也从水里出来了呢。譬如苦涩。”
“呃?啊,香草的。”
“没错。语言这东西呢,你想到什么即管说出来。不然的话,会变苦的。”
正是这种主张才会惹出麻烦啊。亚尔德心中虽是这样想,但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达拉谨倒茶的手。
是等着对方将茶碗递过来呢,还是必须自己伸手去取呢?在亚尔德纠结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将此看在眼里的达拉谨的手势依然是悠然之极。而他的语气,似乎也染上了这一份的悠然。
“会腐朽的哦。那些不说出口的话,会烂在肚子里,放出腐臭的气味。从臭味就能分辨出这种人。所以贵族很感激香茶,乃是认为可以遮掩腹中那腐败恶臭啊。”
“请不要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告诉我一些不正确的东西。”
果然还是注意到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了吧,达拉谨微笑一下回答亚尔德道。
“你是个愉快的倾谈对象呢。唯一一个离开了尚书局会让我觉得寂寞的人,我的朋友哦。”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茶碗应该用哪只手?亚尔德看对方的表情,看来用右手的正确的。
“……那么,那位讨厌用局里的预算应酬的人怎么样了?还是那个样子么?”
“只是发线有些许后退,小肚子更大了这点变化而已啦。里面还是和之前的一样,我可以保证。”
面对一脸自信下断言的达拉谨,亚尔德苦笑着回答道。
“你是一个了解他的人呢。”
“可以说,我和他可是互相知心知底的关系啊。正因为是强敌,所以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吧。”
“昨日之敌乃今天之友,不能成为这样的关系么?”
“你在说什么呢。昨日之敌到了今天也是敌人,而且到了明日也依然是敌人,在彻底击败之前都一定是敌人。当然你是我的朋友,昨日的朋友也是今天的朋友。放心好啦。”
放心是指什么啊?再说,这朋友的定义不觉得有点奇怪么?击败之后就成了朋友了么?说起来,自己有被他击败过么——亚尔德一边想,一边呷了口茶。
在越过了沙漠之后,亚尔德就认识达拉谨了。贵族出身的尚书官容易受到疏远,再加上他是一个喜欢做出些麻烦举动的人,所以不知怎么地就成了让亚尔德去应付他,然后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被他认定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