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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想来见你啊。
“有无事由,无关紧要。大人被迁往艰苦之地,这一切亦是为了在边境之地散布我古王国的智慧之光,以及要使让天下众国知晓,要使野蛮人归化,哪有必要去使用武力。”
他明显在装糊涂。面对这一番言辞,亚尔德实在无法生气。
虽然不想承认,但自己的论法和这老人并不是没有相似之处。就算不去编织谎言,也能巧妙地错开论点,抛出好话,这就是共通之处。而说到范本,眼下正是。
——假惺惺的。
亚尔德心想,这番话就算让塞鲁克他们听到,也很有可能让他们完全忽视了自己已被当作野蛮人,实在很难不去感叹其厉害之处。
“将吾王的子民称作野蛮人,这是算什么呢?”
“失礼了。不过,这也是在帝国的荣光撒播,让北岭郡成为北岭国之后才是如此。一切都是大人您将睿智带往了彼之地所赐。”
那个混乱,互相喊骂的会议记录,哪一点有睿智啊?简直就连影都没有。
“这是吾王善政之故……阁下是想这样说么?”
“善政,非是尚武官之职。构筑平时安定的基石的,正是尚书官。正是有大人您在构筑其根基,所以才有今日之繁荣。这就是在下想表达的。”
“现在也并不是繁荣。”
“今后的繁荣已然约定,一样的。”
未来之事,有谁知道呢?亚尔德还是忍住了,没有用这句话来回敬他。因为一和他谈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既然是问候,那么问候完就赶紧了结。
就在亚尔德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塞雷忽然一下靠近过来。他布满皱纹的额头很是宽广,头发少到跟看不准发线的位置。
你这秃子好烦!给我闭嘴!如果这样说的话会怎么样呢?
——看来是不会有美好的展开啊。
让他说完,然后装聋扮哑,赶快结束这谈话吧。心中决定下来后,亚尔德低头看着对方的头。因为两人身高之差,亚尔德在看到他的脸之前,无论如何都会先看到他的头。
“谦恭的男人,一点都没变呢。”
“呃?”亚尔德几乎漏出声来。就亚尔德自己来说,他本来是打算说出些无礼的话的,不过就刚才的那几句还是不行么?
“阁下言重了。”
“在下之前在想,您会不会被称作‘公’就自以为是,忘记了自己曾身为尚书官的身份呢……当听到自己被叫作尚书卿之时,心中会不会认为是对方弄错了呢?”
“这是我获得了与身份不相称的荣誉。”
亚尔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对方的态度忽然变了,很可怕。
塞雷是尚书局局长利连母方的伯父。年轻的利连能抛离年长的塞雷获得了更高的地位,大概就是出身不同的原因。
古王国出身的人,大部分都成了尚书官。不过虽是隶属尚书局,要想出人头地,一定程度上还是需要靠出身。塞雷嫁入利连家的那位妹妹,是以嫁妆获得了地位,为她的家族作出了贡献……亚尔德听到的是这样的。这种程度的情报,在尚书局中算是常识。连对这些不感兴趣的亚尔德都知道,说是基础知识也完全没有问题。
既有那样的家世与财产,却要迫得一同去穿越沙漠,这是为何呢?也有人感兴趣并对此各种臆测。利连是因为女人而失势,塞雷在家族内的权利斗争中落败等等,这些传闻也都是属于基础的范畴。
皇帝的这一次穿越沙漠之行,在当初被认为是自杀行为。被要求同行,为了家主之位而作出牺牲的,并不是只有骑士。尚书官的情况也并没有多大不同。
挑选尚书官“牺牲”的选拔就在尚书局中进行。他们会慎重地排除那些权势家族的直系男丁,但同时,又为了免受那些“谁谁谁不会被派去沙漠的”的非议,他们会去仔细挑选旁系,或者是次子,第三子的那些人。然后,就让他们接受任免令。
塞雷是四子,并不出奇。但是利连却是长子,所以就更成为流言之源了。亚尔德的话,不说家世,他的身体可是孱弱到随时归西都不奇怪,而且,他还是次子,他被选上谁都不会觉得奇怪,丝毫就没有出现过传言。
嗯,亚尔德忽然想知道,塞雷是怎么看待自己被选中去穿越沙漠这件事的呢?
——不痛苦么?
当时的塞雷远比现在年轻,还不会轻生之念吧,估计还会想去抱紧权力之座。然后却被剥下此念,被选入与死无异的送死之旅。
他当时应该是万念俱灰吧……啊,亚尔德开始有点同情他了。
不过,塞雷却并不知晓亚尔德心中的想法,稀薄的眉毛之下的双眼,盯着亚尔德。只听得他说道。
“局长大人他的志向正在变薄。”
“志向?”
“是的。他已经忘却了古王国的自豪感……大家都很清楚。看样子,大人您并没有忘记自己也是出身古王国。”
这老人家到底打算想将话题带到哪里啊?亚尔德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与生俱来的贵族的思想,在下当然是没有的。”
“为这个国家运作的,是尚书局。不论是在沙漠的西边还是东边,我们古王国才是国家的鲜血,驱动帝国的心脏。表面上屈从于帝国,抛弃古王国,也就只有名分而已。究其本质,我们乃是通过帝国树立了真正的支配。我们就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