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德重新搜索了一下记忆,似乎还是没有找到自己被达拉谨击败的事,记忆中自己是没输过,不过没有赢过他什么的。
在争论中要赢达拉谨,很麻烦。因为他主张的,都是正确的言论。亚尔德就对自己过度地抱着这些言论而感到腻烦。但是达拉谨却不会如此。
爽快与腻烦共存的男人,这是亚尔德对达拉谨的评价。
“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成了你的朋友了?”
“什么时候?要注意这些枝梢末节干什么呢。现在,我们是朋友,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不是的。
说起来,现在他们之间存在有友情这种东西么?
亚尔德想了一下,可是还是不明白。
“……嘛,也不是敌人。”
亚尔德谨慎地回答道。他妥协了。
对方则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扬起着鼻孔。这就是腻烦所占他六成的那一部分吧。亚尔德边想着边回答道。
“但是,你和那个男人之间,乃是从以前开始就是敌对的关系呢。而到了现在才因为这个将你隔离……还会有其他原因吧?”
现在成为他们讨论话题的那个人,就是将亚尔德送往北岭的那个男人。
简单概要地说的话,当时就是达拉谨宣扬着他的正确论调直接闯入了派系斗争之中,亚尔德糊里糊涂就去调停却被卷入其中,最终就干脆代替了无法处分的达拉谨被左迁——这就是当时亚尔德那可悲的结局。
因为绝对不想回忆起来,所以亚尔德最近喜欢用指示代词。那家伙,那个男人,之类的。
“什么?这很简单啊。他怕的是我的家族。而当我的家族衰落了,他就再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了嘛。所谓的卑劣,就是这个了。”
“家族?”
“喂喂,你说什么呢。说起来,你明明也是个贵族啊!看你的样子,是现在才去想我是哪一个家族的人啊。”
“是的,正是如此呢。”
“我之前应该告诉过你的啊。没办法呢,这次你就别再忘记了。是白羊公哦,我的家族是。”
“啊……这样么。”
第四,第五,第七皇子的生母,锡安拉王妃的本家,白羊公家族。在不幸失去了双子皇子的现在,白羊公的权势正处于滑落之中。不妙的谣言已成野火燎原之势,锡安拉王妃也已经不在宫中,再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剩下的第七皇子,年纪还小……一旦如此的话。
——就马上完全翻脸了么?
白羊公家族暮色渐浓,于是宿敌们找麻烦的势头也一揭而起……就是这个原因啊。
“阴沉着脸啊。”
“我是明白了,不过不太想去认可。”
“所以啊,请你摆一下架子。”
“嗯——啊,有件事想问下你的意见。”
“嗯,是什么?”
“鬼知道啊,类似的话说出来也没问题么?”
“这句话你不就是根据场合,对手而说的么?”
“啊,明白了……确实是呢。”
“没事吧?不累吗?”
让他担心了呢。
“与往常无异哦。”
“你的与往常无异就是等同于不健康啊!算了。说起来,你来尚书局是为了何事?我能帮上你的,无论什么事。”
有心的话,的确,达拉谨似乎是什么都能做到。用局里的预算反过来找对方麻烦之类的事,亚尔德的确是做不到。
“那么,简单的说一下就是,收养养子可不可以不经过陛下的允许?我是想确认这个问题。”
“不要说这种无法无天的话。是贵族吧?”
达拉谨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是的。可以么?”
“可以。不过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你作成了有效的书面公文,被陛下废除的话就完了。私自收养被知道的话,嘛,你只有做好有九成五的可能都会完蛋的觉悟。而剩下的五分,则是看你能不能取悦陛下了。”
“取悦……”
“我不建议你去这么做,也不想插手进去,要做的话请你自己去做。我只能帮你写公文。”
“也就是说没有结交的价值呢。”
写公文亚尔德也会。不过这个很是麻烦,所以他肯帮自己写的话也算是帮忙。
“在朋友要做出愚蠢的行为时,以理谏之,但对方还是不顾劝阻坚持的话,那就提出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帮他的地方,这不才是美妙的友情么?”
——这男人就是这德性。
他说的话都没错,却完全不能麻痹大意。
在尚书官中能让自己感到头痛的人物,大体上都是跟自己相似的。真是可悲啊。
“我只是想确认程序而已。向陛下提出的时机必须要考虑。我想如果公文上先通过的话会不会更顺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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