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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当在下发现自己身具看见过去的力量时――母亲首先告诉我的是,那种力量如果暴露,在下就会被抓起来,再也不能和家人一起生活。然后,她还告诉我。不 仅如此,这世上不存在没有秘密的人,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其他人愿意放心与之生活的,哪怕是家人也一样。所以不能轻易使用力量,万一使用的话就要小心不要随便说出来”
少女眨了眨眼。明亮的眼眸,即像藏着睿智的学者,又像本能去吞食生命的野兽。
经过漫长沉默后,少女嘀咕道,
“已经晚了”
“并不晚”
“晚了,没有和家人一起。我,一个人”
陆希露撅嘴抬头看着亚尔德。
只能无言以对,心想自己居然给出这么肤浅的忠告,面对少女的境遇,为什么会开口说这种话?
自己也不明白。要是皇女在场的话,大概会说他不过是年纪大几岁拽什么呀。然后双手叉腰,寻找比亚尔德更高的位置,站上去俯视亚尔德。
可是,陆希露不一样。她不必寻找比亚尔德高的位置,她只是用强硬的语言说道,
“理解懂了,谢谢”
“并不晚”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亚尔德跪在陆希露面前。既然对方不选择俯视,那么这边选择仰视就行了。再简单不过了。
要告诉她,愚蠢的是仗着年纪大去说教的自己,而不是忍受孤独的陆希露。
“希望,是生者的特权。哪怕昨天已经过去,我们还有今天、明天。你不是风灵。每一天的积累关系着日后的下一步,您应该能理解的。这就是所谓的活着”
包括刚才说的在内,这些话不知道她能理解几分。不过,陆希露点头了。
俯视着亚尔德,她的声音细微,却坚定的回答道,
“懂了”
“非常感谢,那么,言归正传”
“条件――”
这时候亚尔德急忙打断了陆希露。
“即使您知道,在下也希望此刻在这里用我自己的语言告诉您,您是否能答应,请听在下说过后,再判断也不迟”
抬起头,看见少女用力点头。
在摇曳的光辉照耀下,她脸的轮廓如同有一层黄金色,又或者是深红色的镶边。
勿地心想,接下来自己要拜托她的事情,与少女知道的内容真的是同样的吗?自己能说出完全不同的内容来吗?如果说出来结果会怎样?
不过,亚尔德还是抛弃了这种想法。
不管未来是否注定,自己只要想着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可以了。他能做的既不会多也不会少,只有这些。
“您能为北地与北岭间的友谊助一臂之力吗?”
稍许思考了一会后,少女说道,
“男人给一位口渴的旅人水喝。族人在给男人留下一句谢谢后,便又走上自己的道路。不久,族人变成盗贼,再次遇见给他水喝的男人。盗贼笑着说,如果你不给我水喝,我就会在那时候死掉,也就不会变成盗贼了吧。男人说,哪怕你践踏了众多生命,以他人的绝望为食,但只要看到你还活着,我觉得这便是我的幸福。盗贼夺 走了男人的财物,并让男人安静了,如沉睡般安静,如死者般安静――”
这是沙漠的古老故事。大概是为了学会语言而记住的吧。少女一边流畅的讲故事,一边看着亚尔德,
“――如果,盗贼能在那时悔悟,又或者是放过男人的性命,盗贼也能得到幸福,也能得到友人吧。可是,盗贼得到的只有变安静的恩人,不会说话的财物,无法放松辨。不怀好意的同党,还有,将绞断他首级的无数罪状”
[萨伊,萨戴伊,萨利亚姆],如沉睡般安静,如死者般安静――这句惯用句的由来便是这个故事。
这也是莱曼朵讨厌的好人没好报的故事,不可否认这个故事的内容,确实不怎么让人愉快。因此觉得沙漠人的思考方式异常的,恐怕不止莱曼朵一个吧。
以这个故事打比方,大概不是因为陆希露喜欢这个故事吧。她带着不高兴的表情说道,
“我不是盗贼。感谢的,不是只有语言”
“在下懂的”
“但是,我是我。只是我,懂了?”
早就听说被大地选中者的生活,注定与世俗权力无缘。这亚尔德明白,可是――即便如此,阿=巴鲁斯应该是北地的精神象徵。所以,才会被关在这种地方。要是被酋拉路库知道自己与之会面,肯定会大怒。
得到她的友谊,应该不会没有意义。
“那么首先,请成为在下的朋友”
“朋友?”
“那是盗贼没有得到的东西”
亚尔德边回答,边想起了杰沙鲁特。当初给之所以给他起了萨利亚姆这个新名字,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一点都没想到过这个故事,杰沙鲁特当时是怎么想的?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这对他来说真是一个非常讽刺的名字。
亚尔德自己也许是在无意识下,想到的这个名字。从结果上让恶人活得更长的好人,以及恩将仇报的盗贼,一定要说杰沙鲁特属于哪一边的话,那大概是后者。不过,亚尔德给的名字,是属于被盗贼杀害的好人。乍看之下好像是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