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类似于下楼梯。大概是抓住的每一个片段,就好像是一页或者说一阶的关系吧。这样的想像,似乎有利于顺利进行。
不过,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正规的方法,因为无人能给他指点。
倒映着天空的湖面,在亚尔德的背后在朝阳下生辉,又或者在夜空下沉寂。星光在脚下熠熠闪亮,让人分不清天上与地下。亚尔德一边感受着手上失去凭依不断下沉,一边开始追溯时光。
不久,这里变了模样。
是莱曼朵,娇小的背影,离栈桥渐渐远去。桥边的小舟,在镜子般的湖面上留下蓝黑的影子,静止不动,周围没有一个人。
又是一页翻过,亚尔德让时间朝着过去流转。
莱曼朵的身影移动了,白色的指尖,抚摸着锁链。
――这铁,真冷呢。
她出声自言自语。
――这些被人远道运来的铁,来自于一个无论对我,还是对你,又或者是对这片北方的大地来说都是无关的地方。原以为凭这铁就够了……却还是困不住你吧?
没有回答,莱曼朵的手指落到了门锁上。
――你是打算要我变成拉巴斯洛克之王吗?然后,自己做伊扎莫陆德?可是,我和愚蠢的拉巴斯洛克不一样,我可不会和没有胆量的男人犯下一样的错误。
有些嘶哑的动听声音,诱惑般的魅力,大概是这声音使然,莱曼朵的表情似乎能让看到的人都被吸引住。这是怎样一种笑容啊,明明笑着,却如带毒般的蜜糖,在甜美的深处藏着致死的苦味,如此危险的女性。
低声的,她重复,
――如果不老老实实的待着,你就没有活路。那些蠢男人们大概会想着如何好好利用你吧……我是懂的。那个,不是人能操纵的东西。因为就算以我的力量,也会非常危险。
莱曼朵的手上,可以看到一把钥匙。这是用来开锁的吗――又或者是用来上锁的?
红发被风吹拂而起。
――不会再有食物送来了,如果想活下去,就走出这里。不过,这道门只有你自己才能打开,因为无人能帮你。
钥匙划过一个弧线飞向天空后,只留下卟咚水声和水波扩展的同心圆,消失不见了。
――之后的事由你来做决定,如果不愿乖乖在这里等死,那就出来与我一战。以你的力量,毁灭北方大地。把那些混帐诸侯如雪花片吹飞冻结,觉得怎么样?……有 你这样的力量,服从者不再是人,而只有妖魔。成为废墟的女王,享受君临无人宫殿的孤独吧。如果是妖魔的话,你是能完全相信它们的。
沉默了一会儿,静止无声。听到的只有风与水的声音,以及微弱的呼吸声。
抬起眼,莱曼朵呢喃道,
――人是不可信的,人会背叛,无论是什么人。
这句话说得温柔无比甚至有那么一丝爱护的味道,说完后,莱曼朵转过身。从栈桥上敏捷的跳到摇晃的小舟上,想必她少女时代定然是一位活泼的女孩吧,亚尔德悄悄想到。
和如今不同。
她的背上包袱太重。眼神中的是绝望,声音中的――焦急追寻失去之物的悲哀。
没有桨手,小舟却在湖面上如滑动般越行越远。
亚尔德放开了力量,解释了停留于过去中的意识。伴随着浮起的感觉,世界变得明朗。压力转弱,他知道自己回到了现在。
――没有钥匙。
这就是答案。那把钥匙不知道沉到湖底的哪里去了。要大海捞针似的找出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大公”
被人担心的喊了一声,亚尔德轻轻举起手。知道自己的呼吸变得紊乱,恐怕脸色也不好看吧。
想要正常开口说话,就必须调整平均呼吸。稍微过了一会儿,亚尔德对少年回答道,
“我没事”
“……那就好”
脸上带着难以认同的样子,阿尔萨尔还是点了点头。
“我没事,你稍微退开些”
“可是”
“放心我不会掉湖里去的”
大概不会吧,心中接了一句,亚尔德再次摸着锁链。非常冷冰,如果太阳再爬高些,锁链兴许会变得暖和些吧。
两人说话声停下来后,周围又静悄悄了。这时连风也几乎静止了,洗刷着塔脚与栈桥的水波也显得很平和。
如果莱曼朵说的是真的,这些铁链是从远方运来的话,对于享有北方大地祝福的异能者们来说,就算会觉得格外冷冰,格外疏远吧。
那么,反过来说除此以外的东西,会怎么样?比如隶属于北方这片大地的东西?会感到温暖又亲切吗?
大概会有吧。既然有刚才那种能懂人语的银色野兽,应该不会少说话的对象吧。而且,他们不是友人而是奴仆。人外之物被契约或誓约等约束着。如果阿=巴鲁斯对隶属于北方大地的东西拥有绝对的支配力,那么不用去刻意缔结契约,也照样能指挥它们。魔物们大概会主动上门来侍奉她吧。
如果被绝不会遭背叛的忠实奴仆们包围,人类的世界对她来说还有必要吗?
“……不是的”
不由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