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女寻找着词句。
――我不能犯错。
回想自己那位身在北岭的小主人,亚尔德升起同情感。
“总之,在下是因此才得以进入这里,才能帮上您的忙,才能获得您的感谢,而不是表面的话语”
陆希露眉间的皱纹退去,她黄金色的像是阳光视线,朝半空中飘浮的不断变化的旋涡团望去。
“能行吗?”
“只要知道那人的名字,您就能解救他是吗?”
少女点头,
“嗯”
“明白了,在下试一下”
现在好像不是能抱怨头痛呼吸不过来的时候。
体力方面,嘛,勉强应该能坚持一下吧。
上次是真的差点挂掉,所以没什么自信。总之,如果是短时间的话,还能顶得住。出发前服下的药,应该还有些效果。但药效过去前,必须先完成这件要紧事。
呼气吸气,这是集中精神的第一步。皇女的传达官教过他的技巧中,这是基础中的基础,也是最简单就能用上的。
重复练习后,能让呼吸变得深长,接着就能集中精神了,传达官是这么教的。准确来说,光是一套呼吸还不能集中精神,这其中的顺序是在呼吸的同时展开恩宠。
大概是刚才爬了不少楼梯的关系,一开始怎么也没办法调整好呼吸。不过很快,亚尔德就完成了准备。
灰色的旋涡变暗,藏入黑暗中。亚尔德把朝向过去的时间开始加速、追溯。
周围的气息转瞬消失,就连那位拜托他的少女,亚尔德也感觉不到了。
有的只有时间,压倒性的时间。
坐在时间楼梯上的奥路姆斯托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时候,镜子另一头的静谧的固结的即定的累积的过去,其中的一小部分,亚尔德主动去分了过来。对此有所自觉后,胸口有种异常的高扬感。
穿过镜子,自己,此刻,正在走下那楼梯。
灰色旋涡的样子变化了。
纠缠在一直的东西解开的瞬间。
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没错,是他。明明是自己做出的确认,却仿佛是他人做出的一般遥远。坦达预言者的声音,在更远处响起――有些命运即便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逃避。
命运。
因为一切早就注定,所以亚尔德才会知道他吗?
明明还没有掌握恩宠之力,所以不可能是有意识的去集中焦点,可是,在时间的彼岸,就是看到他了。某个时候就像是梦中,如同飞蛾被火光吸引一般,朝那个方向扑去。无从抵抗,然后便到达了他的身边。
头上缠着布,亮丽的黑发,平坦的额头。如同夜晚一般,却以不知为何明亮的眼眸。比他的容貌更难以忘记的是――
――真狡猾。
这声音具备穿透力,仿佛能钻进人心中。
声音说道,
――是啊,你很聪明。这我承认。你说既然没有直接招唤他的方法,就借用外力。这确实是个好点子,不过,却很可怜。
温和、宽容的声音。能发出这样声音的人,亚尔德只认识一个。虽然那个人只在他的幻视中出现过,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认识。
声音说道,
――我活得很长,所以不知不觉就学会了一些无用的小知识。我的一部分,我的名字,已经远远的藏起来了。所以,你无法支配我。
――被我逮住这件事,你能理解吗?
反对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年轻,却非常残酷,在听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后,这个声音实在不让人觉得舒服。平板,没有深度。明明身处上位,却没有从容感。
声音中带着些滑稽,悲哀,还有某种自尊。声音继续说道,
――我没有事情要找你,我要找的是东边的那位。快给我把他叫来。
冷淡,强硬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太习惯与他人说话。从根本上缺乏为对方着想,只是单方面说自己的事,不会努力去解释以获得别人的认同。
――我不要。
寂寞的证据,声音温和的这么说。很快,回答就来,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终于看见了这个争执的对象。此人就在站在亚尔德不远的地方。个子很矮,年纪虽然不能称之为少年,却还不是成年人。如火焰燃烧般的红发极具印象性,从他的小躯体中,散发着强烈的劣等感与达成欲。其深处隐藏着的是希望与绝望,自信与不安,以及如秤砣般压落的不满。
声音就像是他的不满直接具现出来的东西,令人不快的荆棘刺痛着耳朵。
――给我招唤!
――刚才说了吧,我不要。可以说不的自由,我还是有的。虽然在这里我无法行动,无法行动的话,总有一天会消失吧。
――那你就给我招唤。把东边那位叫过来,就还你自由。
黑发男子飘浮在空中。他周围如旋涡般的风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