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结束了,黑狼公”
是酋拉路库。
就像暗中说好了似的,莱曼朵转过身。拖着长长的裙摆,在织物的摩擦声中信步离开。红色光泽的长发摇曳不定。
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起莱曼朵是不是真的杀了她的丈夫。如果是在这里动手的话,可以用恩宠之力来确认。
――别傻了。
那位娇小的女性是否杀了她的丈夫,对眼下来说不过是个小问题。
“好吧,在下回房,但是至少让在下告诫一下随从们不要反抗”
“大公真是个思考周到的人,不过您的随从已经都被我们控制了”
夸张的鞠了一躬,酋拉路库笑起来。
真想给他脸上一拳,亚尔德心头冒起一股冲动,但很快消失。因为脑中的陆伊悠然的提醒他,您的拳头会破皮的哟。
这种时候,就算把拳头打破皮,也于事无补。而最后,肯定又会变成某种奇怪的传闻――黑狼公之北地破拳篇,就算是代官的那位老婆,大概也难以编排出什么合情合理的故事吧……不,说不定真的编排出来,非常讨厌的预感。
放弃把拳头打破,亚尔德客气的回答道,
“那样倒是方便在下了,摄政阁下的出众能力,让在下仰慕”
“听说黑狼公在帝国中是得到广泛赞誉的能吏,能被您称赞,让我喜出望外啊”
请住这边走,对方招手示意,亚尔德开始跟上。如果没有珐如邦在一旁搀扶着,恐怕根本动不了。
说起来,从三皇子府邸上逃离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史莉娅搀扶,才好不容易能走路。不过那时候,在与外面的杰沙鲁特会合后,被莫名其妙的带去了皇宫。
亚尔德抵着额头,轻声说道,
“阁下谬赞了。在下的工作总是堆积如山,收拾不清。而且……头痛得这么厉害,根本无法好好思考”
“我去安排一下汤药”
“您太客气了,如果能平安回到北岭,在下一定会向北岭王禀报阁下的亲切”
酋拉路库的表情没有变化,原本以为能从他脸上的变化,看出到底打不打算放自己回去。
暂时无言的走了一会儿后,亚尔德问道,
“塞鲁克,没有闹吧?”
“在向他说明了商人行踪不明,请北岭的客人待在房中不要外出后,他就高高兴兴的与我们一族的人玩起了双六”
“大家能这么亲切的陪同他,感激不尽”
先不管塞鲁克,就不知跟着自己来的六名骑士现在怎么样了,刚想到此,对方倒是主动说道,
“您随行的护卫骑士,少了一个”
“……是否因为他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您误解了,大公。我是指那个骑士也消失了。恐怕,是作为商人的护卫一起同行了吧”
酋拉路库看上去不像在说假话。
难怪商人会宣称自己没有护卫之类,北岭骑士的职责是保护亚尔德和塞鲁克。商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附带品。
――又或者是护卫中混入了知道皇帝传达官身份的知情者。
皇帝应该不是从一开始就把纳格宾当作弃子来用的。虽然替换的传达官,在神殿中多少都是有的,但那种明显不属于帝国血统的异族人应该不多。纳格宾大概算是相对重要的存在吧,很可能皇帝给骑士暗中下令保护他。也许,向拉兹拉夫说明内情后,让骑士同行了。
亚尔德微微皱起脸。
――如果是皇女的命令,那倒问题不大。
但如果是皇女的骑士团中,有皇帝暗中布下的棋子――皇帝借纳格宾之口,向那人下令,在适当的时机,连同商人和拉兹拉夫一起干掉,让北地人发现,演变成外交问题的话。
有能阻止的手段吗?
我怎么知道啊,死蠢。
――那种事,鬼才会知道!
来历不明的传达官的小命,为什么要由自己来扛?为什么又是传达官?一次,又一次,再一次,总是这样。
亚尔德还记得,那位轻拍自己膝盖的皇女传达官手心的温暖,还有被维夏忽然拉住时她手心的冰冷,两人都已经消失在黑暗,给亚尔德留下莫名的温度感却始终没有忘记。
――小人好想忘掉哟。
纳格宾语中的意思,并非不懂。到了他这个年纪,想忘记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即使如此,自己还是会害怕,比起牢记,遗忘要远远更让自己害怕。
所以只有拼了。为了不再让自己想去遗忘,为了救下纳格宾,用尽所有手段。眼下想着的只有这个。
亚尔德看着酋拉路库的眼睛,问道,
“拉兹拉夫阁下会把纳格宾带去哪里呢?”
“说反了吧,大公。是那个可恶的商人在教唆我的表弟才对”
“请恕在下原话奉回,虽然那是位经常性漂泊在外的行商,但在下并不觉得他了解此地的地理环境。如果要去哪里,负责带路的肯定会是拉兹拉夫阁下。问题在于,去了哪里。我也想知道,如果您有什么发现,还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