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逃回北岭吗?我不认识这里的路”
说得也是。
努力无视因突然动作而加剧的头痛,亚尔德向莱曼朵问道,
“您打算如何处置商人?”
“先抓住他,如果他不抵抗,就留他一命”
可是皇帝满心希望商人被他们杀掉。要是抓捕的时候这么说,商人大概会乐于抵抗到底的吧。
听到被命令去死,会是怎样的心情?
“在下恳请您务必生擒此人。他是皇帝直属部下,应该能成为重要的情报源吧。如果只能听到临死前的惨叫,未免太可惜了。”
莱曼朵看了看他,笑了。
“比起自己的小命,你果然是更为叛徒着想呢,黑狼公”
“这是因为目前情况下,那是与在下的小命息息相关之物。说起来,商人与拉兹拉夫阁下的目的是?”
“大公,不知道吗?”
不管知不知道,莱曼朵都没再说下去,这不是对亚尔德的质问。
反正我无所谓,她的态度就在这么说。
“请让在下一同参与追捕”
莱曼朵挑起眉毛,有一瞬间笑容从她脸上消失,露出来的是一张如同冷漠假面般的脸。
接着,笑容又一点点在脸上渗开。如同冰块溶化似的,缓缓铺开。
“参加了又能做什么?那是一声不响就走掉的人吧。就算再遇见他,难道就有什么可交流的吗?你是打算说服他回来?你能向我证明比起你们那边皇帝的命令,他更愿意听从你的话吗?”
“在下没有那样的力量。只是觉得看见熟人,总比看见都是陌生人的追兵要好一些”
“就算看见你――”
说到这里,莱曼朵停了下来。话说一半真叫人困扰,亚尔德于是追问道,
“就算看见在下?”
“你的脸色……就像死人似的。先别管是不是跟着去抓人了,请先回房躺下休息吧……只要是人看见了都会这么说”
叹息的反倒是亚尔德。虽然没考虑过脸色之类,但想来也知道很难看。从刚才开始,感觉只要一放松就会被头痛给完全放倒似的。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你要是死了,我会为难的。刚才已经说过,我没有信心能打赢怒火中烧前来复仇的北岭王军队,请你珍惜自己的性命。我的丈夫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但最后死的却很轻巧”
“莫非,是在北岭亡故的吗?”
莱曼朵用她美丽深邃的声音答道,
“不是的,他就死在这里,是我动的手”
一开始没明白她的意思,因为她说得非常平淡。
该怎么接话才好,就在亚尔德难以决定的时候,莱曼朵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他想杀我。恐惧让他愤怒,愤怒让他判断力下降,可怜的男人哟――大公,死者不会平静,在我的心里,烙印着那个男人最后的惨叫”
――为什么?
上一代陆斯大公有什么害怕莱曼朵的理由吗?能让他感到恐惧和愤怒的,是什么东西?
比如,借助酋拉路库或拉兹拉夫的力量,莱曼朵打算把上代陆斯大公赶下台之类的?……那倒是会让人恐惧加愤怒吧。但是,这不过是站不住脚的臆测罢了。
该盯紧眼前的事实,亚尔德命令自己。如果不这样,想像力似乎会狂飙起来。头好痛,又想吐了。
“阿=巴鲁斯――”
“这个名字在这里是禁止说出口的,我刚才应该已经说过了”
“――与世俗的权力应该是无缘的吧?就算是陆斯大公家的人,也不会例外。可是,那毕竟是难以舍弃,同时也是令人恐惧的力量吧”
莱曼朵沉默不语,亚尔德没有在意继续道,
“在下听说这里没有神灵,取而代之的是雷霆使者,阿=巴鲁斯也算在内。可是,人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人而已。这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心灵,又或者说灵魂,还是人吧。恐惧也好,愤怒也罢,都与神无缘 ”
“你,想说什么?”
“如果说恐惧招来愤怒与判断失常的话,特别排斥阿=巴鲁斯的您,不也同样会变成那样吗”
“……你很无礼”
“如果您觉得自己的判断并未失常,那么请告诉在下,为什么您把阿=巴鲁斯的存在视若无睹”
没有人会呼唤自己的名字,少女曾经这么断言,且语气习以为常。
大概是因为这样子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吧。是谁做出这种决定的?又是为什么目的?
从莱曼朵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她的嘴唇纹丝不动,既没有颤抖,也没有咬住,只是静静的紧闭着。
亚尔德再次问道,
“为什么?”
回应他的是从亭子外传来的声音。
“提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