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皇帝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皇女是一个能自己思考自己行动的人。
若问这是否是现在该做的,老实说,亚尔德也没自信。恐怕没有人知道答案吧。对这种问题只有等成为既成事实后,才能马后炮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评价。
即使这样,他也下定了决心。因为他感到时刻终于到了,没有再等下去的余地。
“在 下不知道那个商人是如何煽动拉兹拉夫阁下的,不过,在下,并且在下侍奉的北岭王对此事并不知情。此事恐怕是真上陛下直接下令的,利用在下一行访问北地的机会制造祸端,且现在还负罪外逃。在下实在愧对陆斯大公的信任,只有请您务必抓住那个为非作歹的商人,最好是生擒――”
莱曼朵打断了亚尔德。
“你想要什么?”
简洁的问题,但难以回答。如果我能准确把握自己想要的,那人生肯定会轻松许多吧。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必须回答。
“北岭王的想法,在下应该已经传达给您了。愿贵国与我国之间能架起一座桥梁――”
“你们那边的皇帝,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如果皇帝陛下尊重吾王的想法,也许就不会发生此等外逃之事了。真上陛下的深谋远虑,在下区区一介北岭国的宰相,大概无从揣摩。所以,如果能让商人坦白他是怎么说服拉兹拉夫阁下的,一切大概就能明了。也因此在下再次恳请您,请务必生擒那个商人。在下不奢望您能将他交给在下处置,但是至少希望能有机会当 面询问他”
既然手上没有能保证商人小命的手段,那就只有请陆斯大公代劳了。彼此应该在某种程度上是利害一致的,能期待生擒商人。这便是第一步。期望越高失望也就越大,所以最好是一步步的引导对方朝自己希望的方向,一点点让对方让步。
过了一会儿,莱曼朵带着温柔的声音说道,
“听到你说希望生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想看着对方在你面前被杀掉呢”
亚尔德挑起眉毛,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真是个深不可测的对手,到底几分是认真的?觉得看不透她。
“死亡带来的只有沉默。在下希望那个男人说点什么,而不是让他沉默”
莱曼朵的脸转向前方,平静说道,
“我可是很笨的呢,比起听懂别人的话,最先理解的反而是声音中的印象。所以,比起你的说辞,我更清楚的是你的感情……你似乎并不是…没有生气”
冷静想想,自己确实在发火。在房中看见那段冲击性的过去画面后,怒火其实早就压过了恐惧。
他坦率的点头道,
“您说的对”
对方的侧脸略微摇了摇,是在笑吗?
“你是在为你的北岭王生气吗?”
“在下是为自己”
“可是,那不是为了保住小命而生气。我听说,北岭宰相是个喜欢找死的人,但同时,小命却意外的硬朗”
“哪有此事,让您见笑了”
莱曼朵站起来。
果然是个娇小的女性。就算站着,也没什么威压感。低头俯视亚尔德的笑容犹如雕像,透出一种冷漠感。这种表情是在无声的宣布,给亚尔德的时间已经用完了,虽然不让人愉快,却让人不得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为你准备了让脑袋冷静的时间。酋拉路库,把这位带回房――请他在房里等待通知。不能像以前那样让你自由行动了,我很遗憾”
亚尔德也站起来,因为力度有些把握不好,头一下子刺痛了起来。
“比起让脑袋冷静,在下更希望能让脑袋别这么痛”
“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我让他们为你准备一些汤药吧,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我准备的药呢?”
站起身后,高度上俯视的人是亚尔德这边。不知道这时候露出疼痛扭曲的表情是否合适,最后还是选择了面无表情的回答她,
“看来需要取得信任的反而是在下,如果您真的相信在下,应该就不会不让在下随便行动了吧”
莱曼朵抬起视线,平淡的面对亚尔德的视线。
“拉兹拉夫手上如果有对他效忠的人,也许会袭击你。又或者是那些在去年冬天战死的家族们……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实话吧。这里已经有人试图加害你了。虽然我想再增加警卫,但你也知道此刻我这里人手不足。为了保护大公的生命安全,有必要请你始终待在房间中”
这真是让人心灵温暖的实话。
――那么,该怎么做呢?
其实不管想怎么样,亚尔德都没有其他的选择。即使这样,也需要思考。因为不思考就可能会错过。
提议、威胁、动摇。为了救下商人,必不可少的是什么?说不定简单的贿赂反而更有效果。不过,该用什么贿赂?
能说动眼前这位夫人的底牌,自己真的有吗?
莱曼朵看向亭子外,珐如邦被士兵们包围了,大概是他想朝亚尔德这里过来吧。
“别胡来”
这么下令,可是珐如邦却一幅娇弱的样子摇了摇头,朝这边跑来了。一边为他的演技高超而吃惊,亚尔德一边也努力的上前接应他,顺便在接触的时候,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在被软禁前逃得掉吗?就算只有你一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