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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见的范围内,好像没有人”
大概是因为被叮嘱过,守卫对堡外的风吹草动特别谨慎,而对堡内的动静比如窗户之类则不太关心,现在也只有祈祷了。
不过就算亚尔德祈祷,赐予他恩宠的古王国之神是一位能收到祈祷却从不回应的存在。光是祈祷似乎也没用。赐予珐如邦恩宠的清净神,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
要是赐予北岭巨鸟飞翔力量的兹尔涛,或许能让雪鸠的翅膀附加更强的力量……这种想法一闪而过,毕竟那位神明对亚尔德原本就看不顺眼,再怎么祈祷也白搭。
雪鸠在亚尔德的手掌中老实的待着,老实到甚至让亚尔德怀疑这小家伙能不能飞到北岭。
“……拜托你了”
轻声说完,亚尔德从窗口边放飞了鸟儿。
被突然扔到什么也看不见的夜空中,对雪鸠来说肯定是场灾难吧。
去吧,快飞,平安回到北岭,在这么祈祷的同时也加了一句请你原谅。
只能依靠你的小翅膀,请原谅人的无能吧。
只在一个眨眼间,雪鸠稍许降下了些高度。但很快翅膀就捕捉到空气,乘风而上,掠过天际远飞而去。
直到刚才还待在膝盖上,两手间的温度还没散去,转而却像是作梦一般的远去。雪鸠的轮廓很快融入夜空中,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只有等待了”
大概是紧张感消失了,视野突然变得狭窄。不好,好像要昏倒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珐如邦扶住了他,把他带到床边。
“又被你救了一次”
亚尔德这么一嘀咕,珐如邦惊讶的看着他。
自己才不是什么拯救之主的料,完全没力气去救别人。反而是一次次被别人救――虽然想这么说,但这时候意识突然离身体远去。
刚以为这下要趴下了的时候,突然意识又回到了身体之中。
在那瞬间,亚尔德的意识无比清晰。周围的一切都能清楚看见。深入黑暗中的天花板,甚至是它与下面支柱的连接处,原来栋梁的木纹是如此美丽,就仿佛是一种陌生的文字,这木材上流水般的黑纹,也是来自北地的大地之力吗?
北地没有神,大地的力量会直接汇入特定的人之中。
那么,雷霆使者又怎么样呢?
他们操纵气候,这力量应该是属于大气――他们没有被大地束缚。所以,与政治之流无关。束缚于领土和财富的权力,天生注定与他们无关。
望着木纹,亚尔德想到――这该死的头痛,就不能让自己再稍微保持一会儿正常的思考能力吗。
矇眬中仿佛听到莱曼朵的声音。
――我是这片大地的主人。
天空非她力所能及。对北地的天空能行使力量的是雷霆使者。那群人既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成为敌人。
如果有鸟儿,天空总有办法应付。
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其他人要逃回北岭,走的肯定是陆路。是杀是放都取决于陆斯大公,要是忘了这点可就麻烦了。
啊,是这么一回事嘛。
所以她才会在自己面前出现,报上名字,联系自己。
“阿=巴鲁斯”
已经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亚尔德嘴里喃喃自语,重复念道,
“阿=巴鲁斯”
往床上倒下,这次亚尔德松开了意识。
3
剧烈的头痛让自己从睡梦中醒来,因头痛而昏厥,又因头痛而醒来,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太不正常了。
可是,这就是现实。
从后背到脖子再到后脑,就好像插入一块钢板似的变得硬梆梆,且带着一股热量,势不可挡的冲了上来。
因为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来自体力的反击不会变成一场主动出击的会战,而是一场守城战吧。稍微想了想军粮的储备情况,接着顿时清醒过来。
什么守城啊,这不是被软禁在房间中吗。雪鸠怎么样了,消息传过去了吗?
“珐如……”
声音终于还是没有发出来,因为喉咙好疼。似乎有炎症,说到疼的话,嘴唇也好疼。肯定是裂开了。
“您醒了吗?”
听到一个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的声音。
从模糊视野的远处有张脸凑了过来,顿时明白自己没听错。想喊出他的名字,喉咙却被痰给堵住只能发出怪声音,并伴随着令人不愉快的疼痛。
“来润一下嘴巴”
单方面说完,面孔远去。某个充满水分的东西,在自己嘴唇周围擦拭了一遍。从干裂的嘴唇缝隙中,滴入亚尔德嘴里,感觉因高烧肿起来的舌头,稍微退热了一些。
急切的想再要些水,但是再急也没用,亚尔德明白自己喝不下去。
用如此迂回的方法一点点吸取水分的时候,再次失去了意识。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知道究竟是睡了还是醒了,就算这样,亚尔德还是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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