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吗?
队长静静安抚咕咕发声的雪鸠,并在它的脚上绑好通信件。
亚尔德这时才心想,要是自己能和鸟儿心意相通就好了。他这种想会经常性改变,有时候觉得心意相通很好,有时候又觉得不通也没事。今天似乎是前者。
要是能与雪鸠连接,就能确认它有没有平安回到厩舍。这么一来,多少能安心一些。
途中很可能被猛禽袭击,而在北岭以外的土地上,还有可能被人射下来当晚餐。
雪鸠绝对不是最保险的传达消息的手段。
从队长那里接过鸟儿,亚尔德少许紧张起来。接下来是不是该从窗口边放飞?不行,还是等这边的警备注意力放松到最大时再放飞也不迟。
“拜托了”
亚尔德这么一说后,队长扶胸鞠躬。
“交给我吧”
“能替我向外面的卫兵转告一句话吗,就说我觉得身体不适,暂时不希望有人打扰”
顺带拜托后,队长爽快的答应了。
身体不舒服并不是假话,但最大的理由还是没信心让雪鸠老老实实的安静待着。
队长刚走出房间,珐如邦就在门这边挪过一张椅子堵住门。他的动作无声无息,那张木质的椅子明明看上去分量不轻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
“这样就不容易被人打扰了”
“原来如此”
“大公请休息吧,那个东西由我来照顾”
那个东西是指雪鸠吧,要是把它当东西来对待,我可不会放心交给你的,刚这一想,不禁感到有些晕。
不管承不承认,看来自己都在朝着鸟头笨蛋的方向直线前进。这也算是北岭神的庇护吗,又或者是诅咒?
“让我考虑一下”
连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找借口,亚尔德往床上坐下,把鸟儿放在膝盖上。为了不让它乱飞,小心翼翼的从左右以轻微的力量包住它的翅膀。不知道被这样小心对待的雪鸠会做何感想。
――说不定其实什么也没想。
鸟儿的想法,不懂才是常理。
听骑士说,虽然他们能明白鸟儿的想法,但那和人的想法是不同性质的东西,有些内容甚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厩舍长似乎连那种异质的思考也能同步,凭借直觉去理解。能做到这种份上,只能说是异常了。
人是人,鸟是鸟。归根到底是不同的生物吧,亚尔德觉得两者能心意相通,简直是奇迹。
感觉手掌中雪鸠的温暖,心中推测着如此小身体的血液与力量,是否就存在于翅膀中。
鸟儿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在天空飞翔,是怎样的感觉?
当然了,亚尔德也在希洛巴的背上体验过飞翔的感觉。可是那与凭借自己的力量飞翔是不同的。如果能心意完全相通,与鸟儿同步所有感觉,倒也能算是自己在飞,但亚尔德估计是没戏了。
视线愣愣的随意一转,与坐在门前的珐如邦的目光不期而遇。
――要说弄不明白的,他也算是一个。
他对自己亡国王子的立场是怎么想的?对侍奉他人就没有任何疑问吗?他的远离尘世深居皇宫的母亲是怎样在那场战乱中活下来的?亚尔德至今都没从他那里听说过一言半语。
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要侍奉自己。
因为预言者称呼亚尔德为拯救主?仅仅是这个理由,未免太儿戏了吧。
视线相对。
“预言者,说了什么吗?”
“您问的是何时的事?”
珐如邦平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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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真难对付,亚尔德觉得珐如邦和杰沙鲁特有某些相似之处。虽然知道他们都会为自己尽心尽力,也算是可以信任的。但在他们心底的最深处,却是谁都不相信的。
大概骨子里的价值观,与自己有本质上的不同吧。虽然无法用语言来准确形容,而且说到底亚尔德对自己的价值观是怎样的东西,也无法确切的表达出来。
突然想起莱曼朵说过的话。
――无论是故事中登场的人名,还是思考方式,让我都有一种隔阂感。
原来如此,沙漠人是这样异常的存在吗?差点就接受了这种说法,不禁有些后怕。要说到异常,莱曼朵似乎也不差。北地的文化,亚尔德几乎都不知道,那要远比沙漠更陌生。
“我是指在我倒下之前”
“您的意思我还是不懂,具体是何时?”
听到他这么淡定的回答,不得不苦笑起来。
“就是最近,我从自己的领地上被希洛巴带回北岭的时候”
珐如邦微微一耸肩。
“我很久没见到那位大人了……随大公前往博沙国前是最后一次与预言者见面”
“那时候,她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