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等你体力再恢复也不迟。我会严令看护你的人,不放你出去的……这两只小家伙,会向希洛巴转达你已经醒来的消息,嗯,大概会吧」
从床边重重跃下的二只雏鸟,步履平稳地走向房门,接着就像在回应皇女似的啼了一声。皇女大步跟上它们,为它们打开门。身为一国之主,竟然像是鸟的仆人。
――希洛巴,怎么了?
希洛巴肯让亚尔德骑上来,其实是个极为特别的例外。那只聪明的鸟似乎觉得没有感应力者更安心更容易打交道,所以才选择了他。
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因为希洛巴的关系,他才获得北岭人的信任,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且希洛巴还数次直接救过他的小命。
「来的倒蛮快的」
听到皇女这么说,缓过神来亚尔德抬起头,被皇女语气不善对待的闯入者,直接越过小个子皇女的头顶,和亚尔德打起招呼。
「迟了一步才听说大公已经苏醒,老夫来晚了,愧对大公的信任」
明明才被当成妨碍似的说「蛮快的」,闯入者却当即表示 「来晚了」,老骑士的脸皮之厚令亚尔德佩服。而且,不知为什么他还端着个盘子。
不好!在各种意义上都不好!之前皇女的那条命令的最后那部分,还是被杰沙鲁特本人完全无视,彻底推翻了。
「不知趣的家伙」
继续无视皇女的嘀咕,杰沙鲁特快步走入房间。他端的盆子上,摆着几只碗。不会吧,亚尔德心想。
――必须现在立即昏过去!
自由昏倒的技能才是自己最必不可少的。可是,杰沙鲁特似乎有不同建议。
「发烧就是把水份从体内抽掉的过程,必须补充水分才行……并且要不断出汗。来吧,大公,首先请从这边的粥开始尝起」
水分的话喝水就行了,虽然心理这么想,但在药膳方面再怎么反抗杰沙鲁特都是徒劳的。
求救似的向皇女望去,对方却只是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走投无路的亚尔德只好一边抹汗,一边品尝那难以形容的怪味。这样是不是反而在损耗身体啊?汗确实是出了,但这应该是冷汗吧……虽然脑中疑问不断,总之还是吃吧。
不经意看到皇女一副非常受罪的表情,就好像是亚尔德自己的真实映衬。这大概是因为亚尔德不断在向她发出『救救在下』的可怜眼神吧。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这点,杰沙鲁特开始着手把皇女赶走。
「之后的事交给老夫就行了,请您回去继续公务吧」
不过,被人叫这叫那还老老实实服从的,就不是皇女了。不出所料,她简洁明了地反击道,
「我还有话没说完,你给我到外面待着」
「时刻贴身保护大公,防患于未然是老夫的职责所在」
「那你玩忽职守了,杰沙鲁特。为什么你侍奉的主人会倒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还被鸟儿带回北岭」
尖锐的措辞。
对于保护亚尔德安全为己任的骑士团长来说是最为难堪的,皇女说的都是事实。
总之反正在下没事不用太计较吧――这话要是说出口接下来肯定是一场狠批,稍微思量了下,亚尔德插口道,
「在下相信希洛巴和厩舍长」
「什么?」
「厩舍长把希洛巴交给我的时候……哦,说反了,厩舍长把我交给希洛巴的时候,曾经对我保证过,他说希洛巴就像是我的护身符,肯定能让我平安归来」
「骑手昏迷不醒,鸟儿封闭心灵,这算哪里的平安归来!」
尖锐的口吻,说话的当事人似乎比亚尔德更错愕,皇女扭着脸,「抱歉」她小声到。
――肯定相当不安吧。
皇女强大的感应力能让她目视到鸟儿之前就能感知对方的存在。同时当这力量无效时,她所承受的不安也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大。
虽然对亚尔德来说,无法读取鸟儿心灵这种事,不会让他有丁点不安的感觉。但这种话说出来,也帮不了皇女打起精神。
没来得及烦恼该说什么,未经大脑通过嘴巴就擅自开口道,
「幸好性命无恙」
皇女没有回答。
她低头脸部陷在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轻松,一边继续试着说下去。
「只要性命无恙,总会有办法的。所以,您可以当作在下是平安归来哟」
皇女抬起头,心想着得让她再稍微精神些,亚尔德寻找适合的措辞。
「在下会这么想,是因为您曾经命令过在下『活下去』,虽然在下很不争气的莫名其妙回到了您的座前……但至少,请您为在下活着归来而高兴吧」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不高兴」
「那么也请您好好犒劳一下把在下这条小命带回来的希洛巴,能麻烦您能带点砂糖去看望它,顺便表扬它几句吗?」
皇女面露犹豫。
「可是――」
大概想说心灵不通之类吧,亚尔德硬是打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