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沙鲁特,如果此人再次说出不祥之语,不必客气,斩了他」
「遵命」
这下太守的表弟到底是吓到了。腰都软了下来,亚尔德正襟危坐道,
「如果没有豁出命的觉悟,就别来挑衅。经由真上陛下的敕命,赐予在下皇女殿下副官的地位。有义务去除任何危害皇女殿下之物。你明白在下的意思吗?」
「……你才是想诓骗公主好出人头地的奸人吧」
亚尔德叹了口气。
会被这么看,也不奇怪吧。
但是,实情不是这样。亚尔德对出人头地没兴趣。而且,他已经是爬到顶了。比四大公家更高的地位,哪里会有?
「被传闻迷惑,小心脚下不稳。在下的这句话,还请阁下对太守转达」
朝踏野太守转过头,视线相遇。似乎没必要转达了。与太守并排而坐的五皇子,嘴角裂出一丝怪笑,轻声说道,
「听说《黑狼公》是一条硬汉,看来有几分可信呢」
像是在说俏皮话,却一点也让人笑不出来。亚尔德觉得这只是句徒有其表的轻浮话。既没有缓和现场气氛的目的,也没有要求他人自重的肃然,更没有一手包揽责任将话题至此结束的气概。
――真是一句废话。
至今为止,接触过的皇子共有三人。
其一是三皇子,虽然表里相反,但至少表面上是位纤细的人。一定要说的话,近似长公主。他有根据场合差异表演不同自己的本事。另一位是二皇子,这是位斩钉截铁干脆利落的人,帝国人稳重现实的一面在他身上完全表现出来了,同时亚尔德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知道支配者孤独滋味的人。
而五皇子则与他的两位皇兄都不同。他的眼中阴云密布,没有光泽。举止缺乏自信。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不成大器。看不清大局没能力果断行事,只会被眼前的小利小惠给带动。
――虽然是直觉,但这位应该不至于真的这么差劲吧。
有种想去轻视他的感觉,如果这是五皇子的武器,那么倒还真的不能小瞧他。不管怎么说,亚尔德恭敬的行礼道,
「非常抱歉,在下自我介绍晚了。在下侍奉您的皇妹,且有幸受真上陛下赐予《黑狼公》之位――」
「早知道了」
虽然被中途插话,亚尔德却毫不在意的继续说道,
「――在下原本是卑官小吏,能够有机会与五皇子面谈,深感荣幸。对于举办本次宴会的踏野太守,在下也必须表示感谢」
五皇子挑起眉毛,有些傲慢地朝亚尔德说道,
「要是你想对他感谢,就把刚才说的话作废就可以了。斩杀太守的表弟,听上去即粗鲁又无礼」
「既然五皇子这么说了,在下就让部下收起剑吧。不过,此人口出狂言,这种胆敢危害皇女殿下……不,是危害帝国者之言,在下不能视若无睹。食君之禄,奉君之忧,这是在下的责任」
「太夸张了,我妹妹死了,领地会怎么样的事,你也有考虑过吧」
为什么又变成这个话题,皇女同样身处帐篷,这些话她可是都会听到的。
真想命令杰沙鲁特现在就砍了他。亚尔德知道一旦下令,杰沙鲁特绝对会执行。所以他只有选择紧紧闭嘴。
很遗憾,看来体内冷静的库存似乎已经耗尽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生气。
一面心想着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无法分析,亚尔德一面盯着五皇子。以前的话,就连直视对方都是种不逊之举吧。不过幸运的是,现在的他可是被皇帝直呼『吾友』,允许御前佩剑的上位贵族,可以说与龙种是平起平坐的。
「表弟的无礼,鄙人在此深表歉意」
太守刚低下头,他的表弟也跟着低头。
「言有冒犯,请您多加宽恕」
既然对方直接做出谢罪的态度,也就只有收起怒火了。亚尔德朝他点了点头道,
「好吧,念在五皇子的面上,此事就到此为止。不好意思,在下大病刚愈,不便进餐。留在此处只会给各位添麻烦,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我马上安排人带您回房」
太守使了个眼色,在帐篷角落站着的仆人立即起来为亚尔德带路。中途遇上皇女的视线,但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至少觉得比眼下的亚尔德要冷静的多。
等走出帐篷的时候,与几名貌似演剧里的扮演者擦身而过。庆幸自己正好能避开难堪的局面,但一想到自己不在时可能被人在背后说些什么话,心情便越加糟糕。
好想吐他一地。
被仆人带往的地方不是帐篷,而是南方建筑风格的石头房子。以天地为家,带着帐篷与风一起在草原移动的人民已经不在了,亚尔德一边往床上坐下,一边心想道,
他们被土地束缚,已不再自由。
鸟儿得到翅膀,北岭也将发生改变。虽然不会变得像这里一样,但变化终会到来,逃不了的。
「大公,您的颜色很差……」
杰沙鲁特担心的问,亚尔德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在意。
「长公主殿下来之前,把你秘密调查的结果,先向我汇报一下」
听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