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历史中从没有出现过女性的名字』,吾王是这么说的。因为她的话语,在下才发现了这点。至今以来的史书中,都是如您刚才说的四皇子那样的观点吧。若是在下无法辞去这一身官职,隐居之梦无法实现,那么在下希望能写就一部留下女性之名的历史。不过……帝国皇位由男性继承是惯例,不是短时间能打破的」
「是吗?」
「如果女性也能继承帝位的话,您会怎么做呢,拉琪尔殿下」
虽然问了,却不觉得能得到回答,可是,长公主却马上答道,
「我可不想成为皇帝,还是作为皇帝的心腹更有趣。比起在史书上留名,我更中意的是如何愉快地活在当下」
「贤明的话语」
长公主微笑起来,却很快收起表情,像是抓住亚尔德肩膀般在他耳旁轻语道,
「稍后有话对你说,留些时间给我」
「如您所愿」
一笑之后,长公主轻飘飘挥了挥手。
「我去和五皇子打个招呼」
目送她纤细的背影离开,亚尔德对杰沙鲁特轻声说道,
「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话要说……该预留多少时间才好」
「您不如借口身体有恙,回房休息如何?之后的会餐,公主殿下一个人也能轻松应付。长公主殿下要谈的内容,也有可能是紧急到必须马上考虑对策的事情,所以现在请大公保存体力,作为部下,老夫也能感到安心」
会餐上,那场让他心情郁闷的演剧的演员,还有演剧团团长肯定都会出现。虽然他们本身没有什么错,但要是被问到身为剧本原型的《黑狼公》感想,那无疑会是拷问,没有自信忍得下去不当场发作。
叹息着,亚尔德摇了摇头。
「不必这样,会餐我得出场,早些退席就是了」
长公主走去的方向上,有几个男人们站着。穿着光彩照人铠甲的骑士们,看到长公主走来,纷纷让开道,行跪拜礼。
只有一个站在树萌下的青年,只是微微点头致意,没有用什么正式的礼仪。那大概是五皇子吧。个子比皇女稍高,举止有些不雅。就像在不安,又或者是在不满什么似的。
虽说是姑侄关系,却还没到可以这么随便应付的地步吧――话说回来想要和长公主建立信任关系也很困难,所以该说这样子并不奇怪吗?对方代表恩宠之力的龙气,偶尔有些晃动,这算是力量强大的证明?又或者是因为无法如意控制?
这位皇子眼中的目标是什么――帝位?又或者只是想如何保命?――要想推测,手头的情报还是太少。
「难得的机会,不如试探一下五皇子的虚实再回去」
「那么,高利贷和奴隶市场之事该如何处理?」
「对那个太守,一般的方法可能行不通,你不这么想吗?」
踏野太守还在和皇女谈笑。
就像五皇子身边有护卫骑士一样,皇女身后也跟着骑士。因为陆伊这次负责看家,所以然护卫任务都交给了阿吉鲁。他与对方的护卫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万一发生什么足以立即冲上前。
「你觉得他看上去像个奸徒吗?」
「他是个野心家,在帝都与他有关系的,恐怕不止五皇子一个」
对方现在是一不小心,就可能会被收回领地变成一无所有的状态。要是被逼急了,在防守或者进攻之间,亚尔德觉得他是个会选择后者的人。他治下的踏野郡就夹在北边的北岭国与南边的太绿国之间,也就是皇女与五皇子之间。
――表面看上去是在强化与两国的关系,实际上另有图谋吧。
不过,如果不会挑选时机便没有意义。
北岭的价值,如今已经高到无法与昔日同日而语的程度。这都是因为鸟儿取回了羽翼的缘故。眼下谁都以为得到皇女便等于得到北岭之翼吧,或许还有许多人觉得除掉皇女,自己就能成为北岭王了。
而对踏野太守来说,如果他执着于这片土地,那么光是得到北岭还不足以让其得到独立。即便有鸟儿的机动力与战斗力,想要完全守住踏野郡也是极其困难的吧。
五皇子作为目标来说能派上用。搭上皇子的关系好好利用是一条途径,或者干脆让对方下台也是个办法。选好能最大程度施恩的机会与对象,就有可能与下一任皇帝,进而与帝国建立主动的关系。要是亚尔德身处他的立场……
嘛,大概什么也不会干吧,因为嫌麻烦。
下台挂掉要轻松的多。
要是别人也这么想的话,这个世界会平静得多吧,心里这么想着,亚尔德忽然皱起眉头。
「那人是谁?」
皇女与踏野太守间站着一个男人,不像是守护护卫的士兵。一头偏红的茶色头发,一瞬间让亚尔德联想起北方的蛮族。
「听说好像是太守的表弟」
男人仿佛注意到亚尔德视线般抬起头,严厉的视线望了过来。转回皇女那边时,却换脸似的变成一张堆笑的表情。
「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那边该不会是打算凭他来色诱吾王吧」
杰沙鲁特咳嗽了几下,明显是在遮掩笑声。
「公主殿下的年纪,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阶段了」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