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坐视整个沙漠的水源全部被污染。就算没有人民的承认,你依旧具有这片土地的神明所赐下的恩宠之力。没有人能夺走你的力量」
并且,也没有人能代你使用。恩宠之力就是这样的东西。
沉默着,珐如邦把双手贴到地上。
恩宠之力是否产生效果,亚尔德完全不知道。因为那是与他无缘的力量。
很快,青年大呼了一口气。
「……我尽力了。不过,还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道」
「谢谢」
「这不是为了大公」
「是为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
看到露出惊讶表情的珐如邦,亚尔德静静说道,
「不久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也必须告诉皇女,还有陆伊。
他看见的光景――被称为世界裂缝的东西所在的位置,如果不修复它,魔物们就会从魔界降临,使地上界化为废墟……这种仿佛用来吓唬孩子们的故事似的真相。
还必须见一次预言者,如果她能说明一下神赐予她的幻视,大概就能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吧。说实话心里沉甸甸的,但也只有做了。
亚尔德朝珐如邦蹲着的地方周围,凝神追思往昔阿尔汗的影子。不必使用幻视之力,只要有穿越沙漠时的记忆与知识,就能看得见。
刻满祈祷纹路的房屋,高高喷起的泉水。人工泉水的地方辅有输水管,有能调节水量的机关。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可以想像得出来。
这里肯定曾经是城堡,是那些衣服穿过一次就绝不穿第二次的王家之人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地方。而在这城堡的地下,无名者们正背负着所有的污秽,为了肃然死去而活着。其中,也曾经有杰沙鲁特。不过,他没有死而是走出了城。然后,回来了。为了毁灭这个国家。
亚尔德闭上眼。
――该毁灭才毁灭。
清净神的恩宠,被夸大化了。净化污水的能力确实很奇妙。不过,阿尔汗该走的是另一条道路。将不存在的污秽推给无名的孩子们,杀害后获得安心感。清净神的恩宠是他们之后再想出来的东西,其实应该并不是能那么左右污秽之能力。
这么接近沙漠的边缘,交涉得好,大概能保住性命。发誓成为保护皇帝的盾牌,露出恭顺就能得救。不过,阿尔汗王却不能这样。横穿沙漠的军队对他来说也是污秽。并且,本该站在中间立场的人,也对阿尔汗怀有憎恨而不是眷恋。
只能说是该毁灭才毁灭。
阿尔汗错了。帝国――北岭,或者说《黑狼公》领,能够不犯相同的错吗?
「亚尔德,走了」
听到皇女的声音,他抬起头。珐如邦也站起来。
缓缓迈步,亚尔德思索着。
如果镜子的另一头隐藏的是过去,还没有映照出来的是未来,正在映照出的就是现在。
他幻视的镜子另一头,天空是代表秩序与睿智,显示的是不容侵犯的超越性。可是,现实中的天空又如何?
虽然是展开在愚蠢争夺不休的大地上方,也希望只有天空才是代表自由的地方。
今天是这样――然后,明天也是。
倏然发现,他停下脚步。只有天空是不成的。这片废墟就在述说这个道理。自由必须遍布大地。
「怎么了?亚尔德。还不想回去?大家,肯定都等急了」
不耐烦等待迎面跑来的皇女这么说到。『大家』说的是谁?杰沙鲁特?……也必须告诉他一份沉重的消息。魔物确确实实要来了,让他做好准备吧。可是,该怎么做准备。
「吾王,您也差不多该回北岭了吧。消失得太久,这肯定才是大家最担心的」
「也是……我问过塞鲁克,繁殖期似乎已经结束。虽然多少有些雌鸟在孵蛋……对了对了,库拉露的孩子,好像已经孵出来了。有手掌大小,啾啾地叫,好像很可爱。真是期待」
「那么,您准备立即动身启程吗?」
「是啊,我准备先回去一次,然后驾着库拉露,正式拜访」
「拜访博沙国?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欢迎」
皇女噘起嘴。
「你这家伙,真是个不懂人情的家伙!我要拜访的当然是《黑狼公》领!难得来一次,却只在一间破房子里待了大半时间。听说,这里有一处演戏的地方吧?好像评价还不错,我一定要去瞧瞧」
她是从史莉娅那里听到的吗?说起来,自己好像曾经下过指示,给仆人放假,让他们去看演出。据说吉斯凯尔还抱怨过什么都是一些粗人,把位子都弄脏了之类。
那个吉斯凯尔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如果他还敢说什么预言是真的,就要反驳他。救了博沙国的不是亚尔德,而是皇女。不过,话说回来,不想把皇女的事告诉给吉斯凯尔这样的人。
「请允许在下慎重拒绝吧。吾王回去后需要立即定夺的事情肯定堆积如山。观光浏览之类的空闲,应该是没有的」
「啊……你让我想起了讨厌的事」
低头看着脸上扫兴的皇女,亚尔德笑了。
「这么说,在下并不知道是否能作为安慰。不过在下也和您一样。不,也许比您要处理更多的事务。堆积文件的桌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