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曲身朝天空奔驰而去的龙蛇一般,消失在空中。
镜中深邃的天空,充满睿智的光。提问,肯定能得到回答。就像镜子的这边与那边,提问,就会有回答。回答是提问的影子,反过来也一样。
在这瞬间,世界的一切都在他面前敞开,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背朝这里,神的手掌贴到镜上。仿佛被带动,亚尔德也跟着做了。然后,吓了一跳。
――能感觉到他的身体?
同时,感到强烈的反弹。
意识翻转。
没有任何前兆,就回来了,回到现实中。
亚尔德愕然。从高处扑通落下来的感觉还残留在身上。意识虽然比落下前要好,心脏却在狂吼。手足脚尖麻痹得没有感觉。
看见皇女和陆伊坐在地上。视野模模糊糊,一半是因为灯光暗淡的关系。还是晚上?心想着又闭眼。实在是爬不起来。
头好重,不是哪里头痛的问题,而是整个头部好像都肿起来了。现在就算看见自己的头有平时的二倍大也不会觉得奇怪。
「……阳动部队以少数人骑马行动。这是可以肯定的吧。不过,只发现了敌人的阳动部队,这未免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趁夜间偷偷潜入?」
「沙漠的夜晚可是很眀亮的哟。这周围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而且,在间隔地带还有碉堡和日夜不停监视的士兵」
心想他们拿到地图了呢,肯定是一边指着地图一边在说话吧。
「也对,有可能是趁着阳动部队吸引注意力的空当,以骑兵溜入……」
皇女的声音,似乎没什么自信。大概是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吧。接过话的陆伊,对这种假说断然否定。
「马要是在沙漠移动,肯定会起沙尘。就算阳动部队再怎么显眼,真正的主力也会被发现吧。所以您说的是不可能的哟,公主……这次的对手挺有大干一场的价值呢。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逃的。这边的骑士们应该不会乖乖目送敌人离开吧。能够出动骑士的碉堡都处于要冲,整个地区都可提供紧急出动的部队」
沉默了一会儿,皇女嘀咕道,
「这么说还是皇兄的部下没用吗?我还以为帝国的骑士都很强,看来是我太相信将军们讲的老故事了吧」
「敌人主力部队为数众多的猜测可能有误。而且碉堡中留守的都是刚刚征来的新兵」
「可是――」
「我认为可能是杀了碉堡中留守的士兵后,偷偷调换过」
皇女似乎闭嘴了。
陆伊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依旧那么温和。不过,说出来的内容却无情得很。
「碉堡与碉堡之间,有早晚联络的规定,早上的信号确认后,晚上再派出士兵到中间地点相互核对兵符。这是兼作巡逻和互相监视作用……不过只要盗出信号和兵符,就可以一点点拿下碉堡了,要是我的就会这么干。出动的士兵没有抓住敌人,是因为没有士兵出动,这么想道理上就讲得通了。杀掉所有士兵隐藏尸体,披上军队的盔甲,暗中调换。反正现场一片混乱,真是轻松的任务」
他怎么会想出这种主意,这么阴险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皇女似乎都佩服起来。
「是吗……这我倒没想到」
「摆出战斗的样子,是因为对方没有足够的人数。所以,才没一下子攻占太多,也没用太多时间。调包士兵要是被发现的话,就完蛋了。也有很多被识破的机会……比如配送消耗品和休假的时候。接下来是开春的农务繁忙期,如果不让一部分人回去耕地的话,会发生暴动吧。家人也会跑来申诉:快放男人回家之类。等到这时候,就混不过去了」
熟悉的口吻,大概是遭遇过类似的状况吧。皇女在成为太守前,陆伊一直转战各地。
「可是,被袭击的碉堡中的士兵真的都被杀了?我听说有些人重伤,还不能行动。如果是调包的话,不会这样吧」
「这是陷阱哟,公主。被调包的碉堡,不会出现损失,而作为陷阱的碉堡,会被配置新的士兵。因为相互都不认识,很难注意到有人被调换」
「……如果是真的,就太巧妙了」
「确实不错,不过,就算这么假设,我还是想不通他们究竟是通过什么来移动的」
「会不会不是从沙漠方向来的」
陆伊左右摇了摇头。
「这周围都是险峻的岩山。没有比沙漠更好的躲藏地点……如果没有全天候警戒的话姑且不论,但这样反复成功偷袭太不自然」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确实很有可能士兵被调包过了」
皇女的声音,这次充满确信。就像在一件件堆积事实般继续道,
「小规模碉堡要补充士兵很简单,就算被一再击溃也能恢复。且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品。这么看来,要是以为敌人只是头脑简单地单纯以攻击随便哪个碉堡为目标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们应该是在做某个大行动的准备」
听着两人的话,亚尔德模模糊糊地思考着,天界之神的特征是什么来着?
――不被土地束缚,没有成对存在的神。
阿尔汗的清净神亚里路,应该不是吧。听说他是为了净化被天界堕落的邪龙心脏污染的水源而出现的神。换句话说,是天地分裂之后的神。奥路姆斯托与坦达应该也不是。他们是成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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